秋崢抽他的嘴,嘴上也不饒他,“洲兒三十歲出嫁,住在夫家,為公婆丈夫孩子奔勞,無人照料你,你亦須去養老院,和貓狗作伴。”
建嶸招老婆過來,“再不管她,她不識好歹!”
建嶸老婆來緩和這兄妹關系,“秋崢,你覺得銀江怎樣”
“討厭,十分討厭。”
“為什麼”
秋崢並未打算回憶過往,“講到這裡,我還想知道,你們又為何執著於霍銀江”
“你無趣,由銀江帶你享受生活;你這樣的壞脾氣,也只他能包容你、管制你。”
這是人身攻擊,秋崢跳起來,“哎哎,你講清楚,我哪裡無趣,又哪裡壞脾氣!”
“看看看,”建嶸指著秋崢欲揮過來的手。
秋崢悻悻放手坐下,“說,今日讓你說。”
“二十多歲,日子全耽在吃飯、睡覺、工作上,戀愛、結婚、生子這種正經事,一件沒做。”
“我樂在其中,你不可強加你的意願在我身上,”秋崢再加一句,“強加世間大多數人的意願在我身上,也不行。”
話間,霍銀江已到,秋崢就近指他,“他哪一點好”
霍銀江倒興致頗高,“我是主角”
秋崢指著粥碗,“你是豬腳。”
話間,有人拍秋崢肩膀,秋崢轉身看,陌生人。
那人卻滿面驚喜,“曲秋崢,好久不見!”
那人長了張二百磅的臉;五官佔得篇幅不僅不大,還呈集聚狀,下巴約等於兩個額頭;圓滾滾似移動皮球。
秋崢不明所以,身子側向後方保持距離,“請問是?”
“張鵬輝,我是張鵬輝!”
秋崢下意識看銀江。
他接到秋崢的眼神,細細打量那人,笑道,“是他。”
秋崢再細細打量,是了,他臉上隱約有那位張鵬輝的影子,但,但變化也太大……
秋崢記憶中的張鵬輝,細若芝麻桿,跟女生講話會紅臉……
“你變化太大,”秋崢就近拉他胳膊上的肉,“這面板的彈性也太好……”
正說著,張鵬輝已開始撥電話,“我碰見霍銀江和曲秋崢,有沒有空,一起見個面……”
秋崢悄跟嫂子耳語,“稍後我說有事要走,你附和我。”
“跟同學見面而已,沒事的……”
秋崢食指抵唇,“不想去……”
“曲秋崢,我聽到了啊,”張鵬輝附過來,像是一座山,“沒事的話去見見老友,阿霞也在,她邀你去,一定要見你。”
建嶸、霍銀江在一邊看笑話,秋崢幹笑,“好,好。”
阿霞是秋崢中學好友,兩人在初二入學時一見如故,形影不離,似雙生兒;初二下學期因為一塊橡皮決裂。
其後十數年,兩人去了不同學校、進入不同崗位、有了新朋友圈,並未刻意去避,卻也無得交集。
現在她開口相邀,若是拒絕,倒顯得自己扭捏。
再而言之,現今回頭想一想,也覺得可笑、尷尬、小氣,沒有必要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