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 這場大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雨再大, 路也得走。
等到天邊微微放亮,曾歡便發動車子, 繼續往北方駛去。然而在開到半路的時候, 她就發現,因為昨夜那場大雨, 高速公路邊的山體發生滑坡, 現在整條馬路上都是大塊碎石, 要想從這兒穿過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知道這一條去基地的路,現在堵住了……曾歡看向後邊的一條偏僻馬路,一直延伸到一片樹林裡。
現在在這種地方待著也是浪費時間,不如試試能不能從那條路繞到高速公路的另一邊。
曾歡給車子打了轉, 朝那一條岔道開進去。
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大雨磅礴, 沖刷得四周的景象如出一轍。開出一陣後,曾歡意識到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陌生, 她想倒車回到原路上時, 卻發現大雨將車子碾過的路線也給衝沒了。
……這可就糟了。
前方也看不到什麼路了。曾歡記著兩邊的樹木,一邊試著換方向開了一會兒,還沒等她停下來看看,一直看著前路的陸慎言開口了:“又回到了原點。”
……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的確是『迷』路了。
等曾歡繞出那片樹林, 重新開上一條高速公路時,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的下午。
她想辨清這是不是原主曾走過的路線, 大抵是這幾天繞來繞去沒有停歇過,思緒轉得疲累,她一時間也分不清楚現在的方向是對是錯。
好不容易出來,曾歡不想再大意地繞到什麼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她緩緩往前開了一會兒,就發現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莊。這幾天的大雨不曾停過,遠遠看過去,雨水將那座偏僻的村子覆上了一層緘默的黑『色』,見不到一絲亮眼的『色』彩,空洞而又荒涼。
這一段路上靜悄悄的,只有輪胎上的沙石慢慢碾過水窪的聲音。
曾歡放緩車速,順著公路謹慎往前開,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喪屍。可直到快抵達村口,她連一隻喪屍都沒有見到。原以為是之前來這裡的人清理過了,但更奇怪的是,地上連具喪屍的屍體也沒有。
難道是這一個村子的人一起離開了?
這地方透著一絲古怪。
曾歡遲疑地把車停在了村子外。
這裡是高速公路的必經之路,再加上之前『迷』路浪費了兩天的時間,物資消耗不少,不如趁這個機會去村子裡看看,也可以順便找個落腳點休息一晚。
曾歡心下一番思索,終是發動了車子。
村子裡的情況也正如她在外面看到的一樣,果然見不到一隻喪屍的蹤跡,主幹的水泥路上滿是水窪,讓雨水浸出一股淡淡的青黑『色』。
這座村子看起來頗為富足,有不少的小洋樓拔地而起。曾歡還以為喪屍躲進了屋子裡,但房門大開,一眼看過去,那些房屋裡『亂』歸『亂』,卻是空無一人,唯有地面上濺著不少已經幹掉的泥印。距離遠了,她看不清泥印是否來自於人的腳印。
說起來,這一整個村子的人,怎麼無緣無故全不見了?如果是逃命,那地上的食物又怎麼不帶走?
這裡處處透著怪異,曾歡直覺不能再深入村子的其他地方。此地也不宜久留,休息一晚後,她明天一早就走。她把車停在離村口最近的一棟小洋樓下,方便一有事能馬上開車逃出去。
然而,曾歡才剛剛找到一個落腳點,後腳跟就有幾輛車子開進了村子。
大概是跟她一樣的想法,那幾輛車子也不太敢往村子裡邊走,不過靠近村口這邊,就只有曾歡呆的這一棟樓,那車子便陸陸續續地停在了附近不遠的位置。
這一來就是五輛車子。曾歡先入樓佔了地,她立在窗簾後,粗略打量了外面的車子一眼,估『摸』著來了有二十多個人。
車停穩後,後面的人都沒有動,而是領頭的車子裡下來了一個人。
身材高大,肌肉結實,這人看上去眼熟得很。
曾歡眯了眯眼,想起這人是張牧之身邊的大漢。想到這裡,她的視線緩緩挪向了領頭的那輛車子,果不其然,張牧之也在這隊伍裡。
她聽大漢說過,他們的目的是北方,北方出了名的基地只有北岸。既然能在這裡遇到他們,看來她這一通『亂』開的路線沒有錯。
大漢已經走到了樓下。曾歡收回視線,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