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陸慎言緩緩睜開了眼,他看向了曾歡,聲線沒有一絲起伏,“這是末世,你不是瞭解得很清楚嗎。”
那後半句話雖然是問句,可他的語氣裡沒帶著什麼困『惑』。
與其說是困『惑』,倒不如說他在懷疑著什麼。
曾歡對他的話毫無所動,她挑起了眉,道:“既然這被你看出來了,那你又能不能看出,我會不會為了避免麻煩,把你送給他們?”
“不會。”
他的話接得倒快。曾歡的笑容深了深,“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要是我的用處只有這麼點,你也不至於帶著我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他伸手扶了扶眼鏡,點到即止。他看著曾歡,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那眼神裡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疑『惑』。
他在想她的目的。
曾歡輕笑了一聲,沒有接這一個話茬,她從後座拿了些吃的丟給他,道:“早點休息,我們一早還要趕路。”
接過吃食,陸慎言收回了視線。
到了晚上的時候,果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夜裡什麼也看不到,前路漆黑,偌大的雨點在不斷敲打著車頂。
車裡只有她和陸慎言兩個人。陸慎言信不過,守夜的人只能是她了。
自從研究院逃出來之後一直在趕路,曾歡已經很久沒有深深睡下去過。今晚這會兒車子後方還有人,為防止出現意外,曾歡打算假寐一晚。但不知不覺地,她合著眼小憩時,有一絲睏意伴隨著雨聲漫了出來,緩緩將她纏繞,像是一雙手,拉著她一點點沉進一片混沌裡。
只是休息一會兒,不會有大礙……
她的腦海深處忽然傳來了這樣一道聲音。
睏意越來越濃,曾歡打算不如好好睡一會兒的時候,她突然發覺,這片渾沌中有一個人在盯著她看。那一束目光藏在暗地裡,悄無聲息地看著她,彷彿要窺進她的心底裡。
意識到這束目光的存在,曾歡馬上從夢中驚醒,而當她清醒的下一秒,那道詭異的視線也消失不見了。
她緩緩睜開眼,四周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頭頂仍舊是啪啪的雨滴落聲,泥土混雜著雨水的味道從車子外逸了進來。她偏過頭,身邊的人呼吸平緩,顯然是在熟睡當中。
曾歡盯了陸慎言許久,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以後才收回了視線。
剛剛是怎麼一回事?錯覺?
這莫名其妙的一出,讓她再也沒了睡意。她看向車窗外的那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距離天亮還有多久。
她正有些出神,一邊的車門突然悉悉索索響了起來。
這總不是錯覺了吧?曾歡『摸』向了放手|槍的位置,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只見到車外有三道模糊的身影,看其中一人的身形,曾歡想起那是夜晚時來找她的男人。
他們三個頂著大雨,小心翼翼地扳動著車鎖,滿心以為大雨的聲響會蓋過開鎖的聲音。不過曾歡早便下了鎖,外面那三人沒法扳開,又琢磨著撬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隔著一扇車窗,那三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車裡醒了一個人。
“你們在做什麼?”
黑雨淅瀝瀝地下得特別大,車外的三個人仍舊清楚地聽到了那一道低柔的聲音,順著那扇緩緩放低的車窗,他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舉起了手。
曾歡面上的笑容和善,手裡的槍明晃晃地指著他們,“打劫?”
對上那黑洞洞的槍口,三人的心裡都有些發『毛』,一個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我們沒有惡意……”
這樣的解釋曾歡自然不信。她不想把自己僅有的子彈浪費在他們身上,只打斷了那人的話:“如果沒事就滾。”
能有走的機會,那三人忙不迭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可曾歡卻眼尖地瞄到一人悄悄『摸』向了他的腰後,她一扣扳機,一聲清脆的槍響後,一個重物與一樣金屬物體一齊掉進了泥水裡。她不緊不慢地再一次給槍上了膛,瞄準另外兩個人,開口道:“開上你們的車,馬上走。”
剛才那一聲近在咫尺的槍響著實令他們心顫了一顫。此時下著黑雨,車燈不敢胡『亂』開,前路又看不清楚,貿然開車指不定會遇到什麼,但他們不走,車子裡的這名少女也不會放過他們。
那兩個人略一對視,終究是硬著頭皮,頂著那一把瞄準他們腦袋的槍,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車子裡。
看著那輛汽車開著燈從她眼前駛遠,曾歡這才收回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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