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槿桐伸手。
他握住她的手,也不知如何使的巧力,她便輕悠到了他懷中,就倚在杏花樹上,滿天星空顏色。
“今日天公作美,不飲酒也罷,就在這裡看星星。”沈逸辰突發奇想。
方槿桐轉眸看他:“真要去到年底?”
是不捨他了,沈逸辰頷首:“是,對旁人都說懷洲城內有要務,對你和三叔不隱瞞,食君之祿,自要替君分憂。君上有密詔交待,我辦妥回京最快年關。”
是君上的事……
方槿桐詫異看他,君上昨日在西郊球場大病,嚇壞了同行之人。
而他口中的君上密詔是……
方槿桐忽覺逾越了。
她關心他的這些做什麼,遂而斂了疑惑,打趣道:“懷安侯這般盡心盡力,君上可有賞賜?”
他想了想,鄭重道:“嗯,興許賜我美人一個?”
星光熠熠,他眼眸中人唯有她一人。
方槿桐耳根微紅,嬌嗔道:“宮中不是有個美人嗎?”
她指華瑜。
沈逸辰只覺被打了一巴掌,片刻,又覺得這醋意來得委實讓人動心,遂而嘆道:“槿桐,你可是擔心我被強‘娶’?”
槿桐笑出聲來:“不敢,巴不得早除禍害。”
沈逸辰湊上前來:“若我是禍害,只有你能收。”
……
翌日,她去京郊送他。
他離京突然,並未告訴旁人,來的人也只有她和許邵誼。
他去的也簡單,身邊三五騎,連郭釗的影子都沒有。
“郭釗還沒回來?”郭釗一人勝過千人,若是郭釗在,她倒真不擔心。
許邵誼便笑:“放心,若是遇到連他都搞不定的人,郭釗也搞不定。沈逸辰,我這可算在槿桐面前美言幾句?”
方槿桐啼笑皆非。
沈逸辰饒是認真:“算,你若繼續呆在京中,不忘在她面前,一日至少提起我三回,以免旁的么蛾子生了雜念。”
許邵誼趕緊領下:“好說好說,兄弟一場,這些情誼還是要有的。”
不過玩笑話。
千裡相送,也終須一別,她送到京郊也足以。
“侯爺,要啟程了。”侍從提醒。
方槿桐心中才忽然生出濃鬱的不捨。
一連七月,若是都在杏花樹上看不見他,那時光得多無聊?
“槿桐。”他躍身上馬,只是又想起何事,回首看她。
“嗯?”她抬眸,秀氣挺拔得身姿就滿滿映入她眼簾。
他輕聲道:“七個月,繡得好一隻荷包吧?”
荷包?
方槿桐眼中微滯,忽得想起早前他同她打賭,若是他們能贏下這場馬球賽,她就送他一個親手縫制的荷包。
他們真的贏下了馬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