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辰笑笑:“那尋起來有些難。”
無論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槿桐還是槿桐,一刻都沒有變過。
那時的槿桐就說過同樣一翻話,而且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想法絕頂聰明。
他那時真的遣人四處尋過。
其實在弘景七年,沈括真有帶回過夜明珠的訊息。
他安排了懷洲的親信去辦,原本,等他從彤郡回來,就可將這顆夜明珠拿到槿桐面前,一搏美人笑,誰想到會在彤郡遇見了暗衛和南蠻細作,槿桐抱著小寶離開,他和槿桐最終天人永隔
“沈逸辰,你有聽我說嗎?”槿桐說到第三遍上頭,有人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笑盈盈看她。
方槿桐扯了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一處:“我是問”
阿梧和郭釗自覺收了耳朵。
“我是問陸昭宇那邊怎麼樣了?”沈逸辰出面處置陸昭宇的事,便是懷安侯府的手段。這樣的手段旁人能牽聯想到戴詩然這裡來的機率最小。但沈逸辰處置得如何了,她心中還是好奇。
沈逸辰斂了笑意:“陸昭宇這樣的人最怕什麼?”
見他忽然嚴肅,方槿桐心中頓覺有些異樣。
她鮮有見到這樣模樣的沈逸辰,一時有些不習慣。好容將心思放在“陸昭宇最怕什麼”上,又覺無果。
名聲?雖說棋士最在意名聲,可若是陸昭宇真在意名聲,就不會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偷棋。
家眷?若真在意他的妻子和兒子,也不會想到用欺騙戴詩然的下流手段。
生計?這樣的人連顏面和道德都不顧的,還會在意生計嗎?
方槿桐搖頭,她實在想不出來。
沈逸辰俯身看她:“這樣的人,最怕他自己的利益得失。”
方槿桐蹙眉,似是聽懂了半分,又似是一知半解。
“他是棋士,棋士用一雙手下棋,旁的於他都是身外之物。”沈逸辰起身,看著巖洞外淅淅瀝瀝大雨,涼薄道:“打蛇七寸,於人來說也是同樣道理,我找人同他說,他若是敢透露半句,或是時候藉此生事,便剁掉他的十根指頭。”
方槿桐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此,就真的有用嗎?”
沈逸辰唇畔微牽:“無用。”
嗯?方槿桐莫名看他,說得這麼恐怖,無用?
沈逸辰斂眸:“有用的是,我找人告訴他,從今日起,懷安侯府會安排眼線日夜跟著他,懷安侯府捏死一個名聲敗壞的棋士,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他大可挑戰懷安侯府的耐性……”
方槿桐嚥了口口水。
沈逸辰是連南蠻一族都險些追到滅族的人,被他告誡,的確如坐針氈。
方槿桐輕聲問:“你……真會派人跟著他?”
沈逸辰微微一笑,伸手敲了敲她的頭:“陸昭宇若像你這般想,我至少省一半功夫。”
方槿桐惱火。
恰好郭釗轉身,難得聽到他開口:“雨勢減緩了。”
果然,巖洞上的滴水聲都舒緩了許多。
槿桐才發現原來光顧著同沈逸辰說話,都忘了下雨這件事。
阿梧也踱步到巖洞前,大朵大朵的烏雲已然散開,不再是黑壓壓的一遍,天邊微微亮,雨聲從先前的湍急到眼下逐漸緩和。
“路能走嗎?“阿梧還是擔心,小青溝在山谷裡,先前這麼大的雨,怕有不必要的麻煩。
郭釗已出了巖洞:“我去看看。“
他素來決斷。
他本事負責沈逸辰安全,小青溝裡既無仇敵也無猛獸,侯爺的安全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