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懷安侯?”
他瞥了一眼:“擋路了。”
三人先是一怔,當即避開,只是看向一側的方槿桐時,眼中煞是震驚。
“故意的?”方槿桐算是看明瞭了。
沈逸辰又道:“大理寺近來不太平,先是張寺丞自縊,前兩日,陸寺丞又被秘密帶到天牢扣押……”
“陸寺丞?”方槿桐一臉詫異,張寺丞和陸寺丞都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她不知曉陸寺丞也出事了。難怪爹爹會同宋哲著急離開。方槿桐心中彷彿揣了一隻兔子一般,惴惴不安。
這些,爹爹同二哥都沒有告訴過她。
難怪二哥今日會這麼緊張,稍有風吹草動就趕去了莊子上平息事端。
原來,都不是空xue來風。
眼下,是不能出亂子,落人口實。
方槿桐心中不安,低眉咬了咬下唇。
耳旁,沈逸辰的聲音低沉卻清晰:“三叔為人正直,可眼下的大理寺卻是個是非之地,被人用作私用,三叔便免不了受牽連。”
他並未說錯,方槿桐沒有出聲。
“沈家祖上同方家曾是至交,祖父在時,讓我喚的也是一聲三叔。懷安侯府雖不在京中,卻替君上鎮守西南,在京中,旁人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我便同三叔說,實在有需要的時候,可拿懷安侯府做文章,保一時安寧。”他也不瞞她,“但倘若還是出了事端,懷安侯府也會力保方家。”
他說得篤定,方槿桐錯愕看他。
所以,先前阿鼎說沈逸辰常到家中走動,和爹爹交談甚歡,其實都是方家放出去的訊息。眼下,陸寺丞這邊突然出了事端,爹爹想到約了沈逸辰到春茗會一敘。
她腦中圖案越見清晰。
只是晌午剛過,大理寺那頭忽然來了宋哲,爹爹不得不離開,才會囑咐二哥無論如何要同沈逸辰一道來天露園。春茗會人多眼雜,旁人輕而易舉便可知曉,懷安侯府正同方家走得親近。
方槿桐心中驚愕不已。
原來,真是爹爹尋了沈逸辰幫忙。
她信了。
見她低著頭,心中似是裝滿了新事。
沈逸辰狡黠笑了笑。而後伸手,握拳,手放在唇邊輕輕咳了咳,一臉為難模樣:“原本,以沈方兩家祖上的交情,旁人是一定會信的……”
他欲言又止。
方槿桐心中頓生不安,只顧著凝眸看著他。
她眼底碎盈芒芒,似是清風拂過這園裡,草芽漫漫。
沈逸辰心中微動,便更皺緊了眉頭,一本正經道:“原本,旁人是會相信我同三叔走得親近的……”他點到為止,稍作噤聲。
方槿桐眼中微滯。
他繼續握拳,在唇邊輕輕咳了咳:“眼下倒是麻煩了……”
方槿桐心中不好預感。
沈逸辰強忍了笑意,又迎著春風拂面,恰逢兩人正好走在杏花樹邊,他忽然牽了她的衣袖往後一退。方槿桐心中一慌,腳下踉蹌,往後跌倒,正好背貼著那顆杏花樹。沈逸辰將好伸手,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一手抵住杏花樹,將她牢牢箍在身前壁咚壁咚~)。
方槿桐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覺額頭溫潤的氣息貼近:“只是今日方家來的人是你,旁人只怕都會覺得同我親近的人不是三叔,而是你,所以懷安侯府才會和方家走得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