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梁敏行送周琳玥到安康醫院, 好巧不巧遇上了孫志高。
“來看梁先生?”孫志高還是那副假惺惺的樣子, 笑容堆在臉上,熱情地說,“你不用擔心, 你爸爸恢複得很好。”
梁敏行見到他這張臉就來氣,若不是周琳玥拉著,早就沖上去給他一拳了。
梁敏行收斂了怒氣,冷冷地嘲諷道:“是嗎?恢複得好, 那怎麼到現在還不醒呢?”
“那是因為醫生說——”
“是醫生說還是你說?”梁敏行打斷了他的話, 咄咄逼人道。
孫志高裝作心痛地皺了皺眉, 嘆氣:“哎, 我不知道別人跟你說了什麼, 讓你對我有這麼深的誤解。”
“哈, 真好笑。”梁敏行反問, “咱倆的事,是誤解?”
孫志高繼續偽裝著, 說:“這樣吧,我們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談的?”梁敏行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你父親的病情,你不想知道嗎?”孫志高一語戳中他在意的事情,“就談談這個吧。”
梁敏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琳玥,然後轉過頭來說:“談就談。”
安康醫院每個病房都是套間,除了獨立的衛生間以外,還配有有專門的一間屋子作為家屬休息室。周琳玥被護士帶走做身體檢查, 梁敏行隨孫志高來到休息室,孫志高把門關起來。
“說吧,我聽聽你有什麼可說的。”一進了屋,梁敏行便直入主題。
“急什麼?咱倆這麼久沒見了,來,坐下,”孫志高從一旁取出一瓶紅酒,拿出酒杯,倒了一杯酒給他,“喝杯酒,慢慢聊。”
梁敏行本想拒絕,可還是不知不覺地就把手伸了過去。
他一手攥著杯子,一手偷偷抓著自己的褲子,指尖一點點陷在肉裡,掐著自己。
“其實咱們兩個認識這麼多年了,打你一進公司,就是我帶著你。”孫志高一如既往地走起了溫情洗腦路線,“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
“是嗎?”梁敏行不信,“那這次,談生意變聚眾吸毒,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我也是被他們騙了。”孫志高戲演得相當到位。
“立馬跟我撇清關系呢?”梁敏行又問。
“還不是為了公司著想嗎?總要先把危機解除了再說。”就連謊話都被他說得誠意滿滿,“等這陣風一過,大眾把這件事情忘了,我就把公司在交還到你手上。”
“怎麼?還想再讓我做你的傀儡?”梁敏行的聲音有點顫抖,卻難掩慍怒。
“話不能說得這麼難聽。”孫志高辯解,“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的這麼劍拔弩張的,公司歸誰管還不都一樣嗎?總比落到那外人手上強。”
“你說的外人是誰?梁謹言嗎?”梁敏行不屑道,“他是我大哥,真正的外人,是你跟你那個妹妹才對。”
“你可不能聽別人胡說呀,我妹妹生的那孩子,怎麼說也是你弟弟,咱們才是一家人。”孫志高說。
“一家人?我是笨,可我再笨也知道,”梁敏行把酒杯拿在手裡,舉到孫志高面前,質問,“一家人會給我喝這種東西嗎?”
孫志高有些錯愕,磕磕巴巴地解釋:“這……你喜歡紅酒,我就……”
“酒?這裡面有什麼,你心裡沒數嗎?”梁敏行憤然,一下子將杯裡的酒潑灑到孫志高臉上,轉身離開。
周琳玥怕他出事,剛做完檢查,就趕著來到這間屋子門口,正撞見從屋裡走出來的梁敏行,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嘴唇蒼白,周琳玥趕忙拉著他去自己病房裡休息,不經意將手碰到他的後背,那裡已經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