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諸多閑言碎語, 周琳玥依然能吃能睡, 有時還會遵從醫囑在樓道裡走一走, 幫助身體恢複。
她住的地方,在走廊盡頭,走廊另一頭是電梯, 電梯的旁邊是樓梯間,公用衛生間也隱藏在樓梯間角落裡。
周琳玥每天午飯後都會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重複幾遍。
這天,她剛剛走到電梯那邊, 忽然樓梯間的門開了, 她覺得奇怪, 走過去探頭看了看, 沒有什麼異常, 轉身要離開, 想了想, 覺得廁所的異味會影響附近幾個病房,於是又走回去想把門關好, 她的手剛放上門把手,忽然從門後躥出一人,猛力將她拉進樓梯間,下一秒,門也被鎖上了。
周琳玥下意識要叫,立馬被捂住嘴。
那人拖著她進了衛生間,這裡面昏昏暗暗的, 病房裡有獨立衛生間,這個地方是留給工作人員使用的,使用率極低,燈都壞了好幾天,也沒人來修。意識到了孤立無援的危險境況,周琳玥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恐懼地連連搖頭。
“裝什麼純情,你不就是收錢的那種嗎?”男人獰笑著,說,“住院這幾天可憋死老子了,你讓我舒服舒服,錢不會少給你。”
他一把將周琳玥身上寬松的病號服褲子褪下來,肥膩的手在她的長腿上摸了幾把,發出滿足的喟嘆:“這腿還真是跟照片裡一樣,又白又嫩啊。”
他見周琳玥不太掙紮了,便松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掌,兩手並用地摸摸弄弄。
周琳玥一得了自由,立即大聲呼喊:“救命啊!救——”
男人沒想到她會忽然大叫,惱羞成怒地“啪”的一聲,給了她一個巴掌,惡狠狠地說:“本來還想讓你也舒服點,既然你不想舒服,就別怪我粗魯了!”
他隨意抓了一塊髒汙的抹布,塞到周琳玥嘴裡,又抽出她的褲子上的腰帶繩把她雙手綁住,她反抗、掙紮,她使盡全力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看著男人露出某種醜陋的部位,她絕望地閉上眼。
“當啷——咣——砰!”一連串的巨響之後,男人倒在地上,周琳玥驚訝地睜眼,看著忽然出現的人。
“怎麼樣?沒事吧?”梁敏行趕忙沖上來,幫她解開束縛,把她嘴裡的破布拿出來,擔心地觀察著她的每個表情變化。
周琳玥把脆弱和害怕都小心藏好,雙手得到自由,“呸呸”兩聲吐了吐嘴裡的髒東西,拿起褲子,默默套上。
“謝謝。”她語氣還是淡淡的,邁過地上的人,踢了踢四散的蘋果,搖搖頭,“可惜了這麼好的蘋果。”
她出去,擰了半天才開啟鎖住的樓梯間門,門一開,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她這才發現已經三點多了,午睡的病人們陸續醒來,忙碌的護士又開始一個病房一個病房地跑,只是在外面,他們什麼都聽不見,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太好。
她走過去,敲敲值班護士的桌子,說:“那邊公用廁所,好像有人摔倒了。”
“是嗎?”護士站起來,過去檢視,周琳玥交代完畢便走回自己病房裡。
梁敏行跟進來,她點了點頭,說:“坐。”
“不好意思,過了這麼多天才來看你。”梁敏行解釋,“因為月月說我身體狀況不好,需要觀察一下,所以被關了幾天禁閉。”
周琳玥坐在床上,想了想,說:“剛剛謝謝你救我,但是以後別這樣了。我自己的事,我能處理。”
“你怎麼處理?讓我看著朋友被人糟蹋?”梁敏行想也不想,拒絕,“我做不到。”
“梁敏行,你別隨便把人當朋友行不行?你拿我當朋友,我卻一直在害你,且不說六年前你救了我,我反而恩將仇報,就說剛剛,如果剛那個人死了傷了,你就有牢獄之災。”
“不就是坐牢嘛,又不是沒坐過。”梁敏行不以為然,“而且我家那種情況,狼早已經入室了,再加上本來就有很多內部問題,有沒有你,都不會影響事情的結果,兇手想殺人,沒了刀槍,拿個皮帶也能殺人,你說對不對?”
周琳玥不知道對不對,她只知道上次梁敏行傻得讓她更加愧疚:“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缺根弦?都被我害成這樣了,怎麼還能這麼聖母?”
梁敏行聳聳肩,開解她:“我這樣是我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大哥說得對,任何人的挑唆、拉攏、處心積慮,都是外因,之所以會中招,更大的問題在於內因,連他都在反省自己,我更應該反省了。”
“對不起。”周琳玥不知該說什麼,這一句,是由衷的。
梁敏行看了她一會兒,說:“你要真覺得對我有虧欠,那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轉院。”他說,“我已經跟安康醫院打過招呼了,那邊是私立醫院,你去送錢,他們把你當衣食父母,嘴巴都很嚴,不會胡亂說話,而且環境也比較獨立私密,離和泉賓館也近,我們去看爸爸的時候順便就能探望你。”
“是梁圓舒找你來當說客的?”周琳玥問。
“是……也不是。”梁敏行支支吾吾的,“主要是我大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