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圓圓看了一會兒,居然沒人懷疑梁智是被殺害的,只當梁智媳婦守不住,在他剛死就勾搭別人了呢。她看著當前的情況,又想想自己以後要做的事,隱身飛掠至門外,在一無人處現出身形。為了能取信於人,她故意麵無表情,端起了一點氣勢,慢慢走進梁家。
鄰家老太太最先發現她,驚訝於她的容貌,又納悶她的來意,忙上前道:“姑娘,你找誰?”
蘇圓圓看著院子上空,淡淡道:“我路經此地,發現此宅充斥著血煞之氣,故而前來一看。”
“啥?血煞之氣?”鄰家老太太有些傻眼,其他人也都聽見了,紛紛打量著蘇圓圓,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蘇圓圓走向梁智生前的房間,皺眉道:“此宅不光有血煞之氣,還陰氣濃重,主人家定有一人被人殺害,死後怨氣不散,流連不去。”
梁家二老一聽,顧不上打人,急忙跑過來,“小姑娘你說啥?被殺?我家、我家只有我兒子兩個月前失足滾下山坡,你、你是說他被殺?”
“沒錯。”蘇圓圓在他們面上看了一眼,又看了其他人一眼,指向走貨郎,“此人怨氣纏身,恐會遭冤魂索命,命不久矣。”她又指著梁家媳婦,“此人血煞之氣甚重,手上必有人命。”
梁老太太腿一軟,差點跌倒。蘇圓圓忙扶住她,給她診了下脈,“老人家氣急攻心,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原本懷疑蘇圓圓是來搗亂的眾人此時都被她爆出的訊息震驚了,且發現走貨郎滿頭冷汗,臉白得跟紙似的,對蘇圓圓的話莫名就信了幾分。梁老太太揪住梁家媳婦的頭發質問,“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兒!”
梁家媳婦急切喊道:“我沒有!哪來的賤人胡說八道?”
蘇圓圓卻只看著走貨郎,“你已可遇到過不同尋常之事?依我看你只餘三日的命,是否需要化解?”
走貨郎先前就被銀簪變樹枝嚇到了,如今見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事被蘇圓圓一眼看出,對她更是深信不疑。三日壽命的恐懼讓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爬到蘇圓圓腳下就開始磕頭哭求:“大師!大師你救救我!是那女人殺的梁智,不關我事,我沒有動手啊!大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只是跟她偷人,萬不敢害人性命,是她,是她把梁智推下去的,她怕梁智揭穿我們的事。我只是沒阻攔,你讓梁智不要來找我啊!”
梁智和一眾鬼沖過來打他,他感受到身上的陰冷之氣更是害怕,想到之前他一進這院子就冷得打哆嗦,更信了梁智就在這院子裡,直接嚇尿了褲子。
院子裡這會兒已經圍了二十幾個人,全都聽見了走貨郎的話,嘩然一片,梁老頭舉著燒火棍死命往走貨郎身上打,走貨郎動也不敢動,瑟瑟發抖地不停哭求,“大師救我,大師救我啊!”
鄰家老太太哭著喊道:“姑娘、大師!大師你可不能救他啊,他們這是害了人命啊!”
蘇圓圓輕點下頭,“我自不會救這罪大惡極之人,事關人命,你們還是報官吧,若直接將這二人打死,說不定還要惹上官非。”
“對,對,報官!”鄰家老太太這會兒成了主心骨,忙叫他兒子去報官,又叫人拉住梁家二老。那兩人死不足惜,可梁家老兩口搭進去就太不值了。
蘇圓圓給他們二老分別把了脈,寫下兩副方子道:“逝者已逝,罪人也難逃法網,二老節哀順變,否則你們的兒子也無法安心投胎。”
梁老太太急忙抓住蘇圓圓,聲音顫抖著問:“大師,大師我兒他……他可還在?”
蘇圓圓看向梁智,二老也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梁智哭著跪到二老身前,哽咽道:“道姑,您、您讓他們忘了我這個不孝子吧,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蘇圓圓嘆了口氣,“二老節哀,梁智心願已了,要去投胎了,若你們過不安好,他來世也會心存惦念,一生坎坷,就此告別吧。”
二老一聽急忙去擦流個不停的眼淚,“不哭,我們不哭,我們肯定好好過日子,兒啊,你安心走吧!別惦記我們,好好投胎,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啊……”
梁智聽了連連點頭,不敢靠二老太近,用力叩了三個頭,“爹、娘,兒子不能侍奉你們到老了,希望來生還能做你們的兒子。”
蘇圓圓對二老道:“你們的話他聽到了,他走了。”
梁老頭擦幹淨眼淚不停點頭,“好,好,走得好。”他攬住梁老太太,紅著眼眶說道,“兒子只是換了個地方重新生活,他過得好就行了,莫哭,不能讓兒子惦記咱們。”
“對,我不哭,他好好的就行了。”梁老太太強忍淚水,生怕會讓兒子流連不去,影響投胎。
二老這個樣子讓人看得心酸,鄰家老太太轉過頭默默地抹眼淚,在場眾人也多少有些觸動,看著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