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狂喜像海嘯一樣瞬間向兩人襲來,寶珠和寶珍的腦袋登時一片空白,心情簡直就像從天堂和地獄走了一遭一般,忽上忽下,震驚的幾乎沒法呼吸,差一點就要尖叫出來。
“……小姐您不是已經……怎麼……”
駱心安看了她們一眼。向外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隔牆有耳,我還不想把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
兩個丫頭趕緊點了點頭,心情激動地手指都在微微發抖,一雙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駱心安,像是生怕她就這樣在眼前突然消失似的,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究竟是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還是壓根就沒有失憶?您真的快要把我們給嚇死了啊!”
駱心安看著兩個人焦急的樣子,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先故意抬高聲音說自己想換掉身上這件已經汗溼的衣服,接著使了個眼色讓寶珠拉上了屏風,等確定她們的聲音和表情全都不會被屋外之人窺探到之後才長嘆一口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點點頭說:
“既然連你們都能騙過去,那我也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看來這辦法的確行得通。”
“……小姐。您什麼意思……您是說從頭到尾您都沒有失憶,之前的種種不過是故意演出來給所有人看的?!”
寶珠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駱心安淡淡的笑了一下,“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像失憶了嗎?我以為我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誰想到你這丫頭還能問出這麼傻的問題。”
聽到這個訊息,兩個人緊繃了許久的神經霎時間鬆開,脫力一般長舒了一口氣,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仍然心有餘悸,忍不住激動道,“您哪裡給過我們一點暗示?您但凡給過一個眼神,我們也不會這樣擔心。可從始至終您都把我們蒙在裡,讓我們像傻子一樣為了您的事情傷心難過,奴婢不知道您剛才看到我們像白痴似百般暗示您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但我們難道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連您身子是否安好這種事情都不配換來一句實話?”
“寶珠,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駱心安輕嘆一聲揉了揉額角。剛想去抓寶珠的手,卻被她賭氣般一下子躲掉。
“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您壓根就沒把我們當成過一家人,對,我跟寶珍兩個人身份地位。本來就只是下人,沒資格跟小姐您互稱姐妹,但在我們心裡您就是我們的親人,可現在我們的親人把我們像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還把我們當探子似的提防著,換做是小姐您心裡會好受嗎?”
“寶珠,你太放肆了,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旁邊的寶珍尚有幾分理智,忍不住開口苛責。
而旁邊的駱心安這時卻突然開了口,緊緊攥著手指,目光沉凝又堅定的說,“我就是因為把你們當親人所以才不願把這件事告訴你們。”上東布弟。
“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有丁點差錯恐怕就要被扣上一個欺君之罪,到時候我如果送了命倒是能與地下的阿暻團聚,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認命就是,可你們呢?我不能讓你們為了我送上性命,我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害死你們,所以無論以後會是什麼結局,我都一人承擔,而你們我只希望能好好的活著,也必須活著!”
寶珠抬手擦了擦眼淚,啞聲說,“那您到底要做什麼事情啊,就算是有危險又怎麼樣?難道您覺得我們是貪生怕死之人,連這點勇氣和信用都沒有嗎?”
“我當然知道你們對我的忠心,也知道你們都是勇敢的好姑娘,但是你們年紀還太小,沒有經歷過那麼多人生的大風大浪,也不知道人心可以醜惡到什麼程度,就拿這件事來說,我不過就是點頭答應了聶毅的條件,你們兩個就這樣按捺不住的來問我,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裝的,你們覺得自己可以逃過聶毅的那雙眼睛嗎?”
“他就是一條毒蛇,既精明又歹毒,那一雙眼睛也跟所有冷血動物一樣尖的很,我在他面前有時都有些不寒而慄,更何況是你們這兩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冒這個險。”
說到這裡,駱心安長嘆一口氣,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或許一切都是天命吧,我本不想把這些話告訴你們,可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實在太失態了,我敢保證這屋子裡定有人會將你們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聶毅,或許第一次礙於我的面子,他不會把你們怎麼樣,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若是再不把實話告訴你們,我真怕你們兩個會再做出什麼傻事,過去的事情對聶毅來說就等於是一塊逆鱗,你們三番五次的去撩,保不準哪天就會死在他手裡,更何況……我也實在不忍心讓你們再為我的事情傷心難過,索性就給你們寫暗示,也算是吃了顆定心丸了吧。”
這話說完,整個寢宮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寶珠了這話,早就羞愧難當的垂下頭,一張臉幾乎都快埋到了地上,“……對不起小姐,是奴婢一時意氣用事,只顧著嘴上痛快,沒有體會小姐的苦心,還給您惹來了更多的麻煩……您罰我吧,一切懲罰寶珠都願意接受,只求小姐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