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聶毅帶著一眾人跨出大殿的一剎那,寶珍和寶珠迅速衝了上來,緊緊抓住駱心安的手,生怕一轉眼又看不到她了。
寶珠太久沒有見到駱心安,這會兒一見面就看到駱心安傷成這副鮮血淋漓的樣子。登時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淌,“小姐您怎麼樣?您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那天您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共幾天沒見,您就……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是誰把您傷成這樣!?”
一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寶珠仍然心有餘悸,再一看到駱心安這副重傷未愈的樣子,更是心亂如麻,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只顧著拉著駱心安的手不停地掉眼淚。
幸好旁邊的寶珍還有幾分理智,雖然也被眼下駱心安的傷情給嚇到了,但很快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都什麼時候了,先給小姐請大夫要緊,你就別隻顧著哭了!”
她拍了寶珠一下,轉身就拿來乾淨的帕子幫駱心安按傷口。這會兒駱心安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眩暈起來,整張臉一片慘白,沒有一丁點血色,連呼吸都輕微的像是隨時隨地要消失。
這個時候寶珠才如夢初醒,身上當即沁出一層冷汗,手指不停地顫抖著點頭,“對……對對,我先去請太醫,太醫……太醫馬上就到,小姐您堅持住!”
說著她踉蹌著急步就往外走,結果剛轉過身衣角卻被一下子拽住了,一回頭髮現竟然是駱心安。
她雖然已經幾近昏迷,但腦袋卻極力保持著清醒,這會兒強撐著身子睜開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才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去請趙……趙太醫……如、如果他不在……等也要把他……等到……”
寶珠心裡著急,不明白自家小姐這會兒都命懸一線了,為什麼還這麼堅持,但小姐自然有小姐的道理,她也沒有再追問。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出了大殿。
聽到寶珠應下自己的吩咐,駱心安心裡的石頭才徹底落了下來,全身的神經陡然放鬆下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下一秒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下來。
駱心安感覺到手背上一陣刺痛,睫毛顫抖了幾下,才艱難的掀開了眼皮,她花了許久時間才回憶起昏倒前發生的一切,然後剛想撐起身子坐起來,肩膀上就一陣劇痛。
“嘶……”
她悶哼一聲,就聽耳邊傳來了寶珠哭啞的聲音,“謝天謝地,小姐終於醒了!小姐您可要把奴婢們給嚇死了!”
駱心安笑了笑,睜開眼睛,入眼就看到了床邊眼睛通紅的寶珠和寶珍,還有旁邊正在給自己診脈的趙太醫。
趙太醫見她醒了,收回放在她脈搏上的手指,笑了笑說,“小主莫要亂動,以防針頭扎到皮肉。”
這個時候駱心安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穴位都插滿了針頭,而再次撕裂的肩膀傷口上也已經上好藥,包上了厚厚的紗布。
駱心安扯了扯嘴角,轉頭對趙太醫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又給趙大人添麻煩了,幸好有趙大人您在,要不我這拖拖拉拉的傷情真是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醫好。”
趙太醫回以微笑,客套的擺擺手,“小主客氣了,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不僅是下官,就算換成太醫院裡任何一個大夫,也都會竭盡所能的幫小主您治傷的。”
駱心安一挑眉,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趙大人為我的傷的確是竭盡全力,這一點我也是看得出來的,但是聽了趙大人這一句話我心裡倒是突然有一個疑問,既然趙大人已經盡了力,為何過了這麼久我這傷口仍然沒見半點起色?”
一聽這話,趙太醫臉色一變,登時起身行了個禮,“是下官才疏學淺,但請小主放心,下官回去之後一定潛心研究,定會盡快醫好小主您的傷口。”豆樂私劃。
駱心安點了點頭,勾起嘴角一笑,“趙大人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聽了你剛才的話,我以為接下來你會讓我另請高明,找別的太醫來呢。”
趙太醫的臉色一緊,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才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一個頭說,“是下官辦事不利,請小主恕罪,如果小主願意當然可以請本事更高的同僚來醫治,但治病用藥講究一脈相承,小主已經服了下官的藥那麼長的時日,若突然換了方子,恐怕一切都得重新再來,下官懇請小主再給下官一次機會,若十日內仍然不見氣色,小主再換其他太醫也不遲。”
果然如此……
聽了這話,駱心安在心裡不動神色的挑起了眉毛,她之所以這麼開口完全是為了試探這個趙太醫,因為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醫了這麼久,舊傷還是遲遲沒好,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也肯定不願再接這個爛攤子,否則不僅是壞了自己行醫的名聲,而且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皇帝砍了腦袋。
但這個趙太醫遇上這樣棘手的麻煩,不僅沒有順坡下驢,反而極力爭取,除非是他對自己的醫術非常有信心,否則就一定是別有所圖,要不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當這個迎頭直上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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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駱心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這件事之後,轉過頭跟寶珠和寶珍閒聊了幾句之後,就打著哈欠對旁邊的其他宮女說,“我有些乏了,想再睡一會兒,你們先下去準備些糕點,我醒了之後吃。”
說著她回頭問旁邊的趙太醫說,“趙大人這針灸還要多久?”
她的目光幽深,一瞬不瞬的盯著趙太醫,他愣了一下接著恭敬的說,“恐怕還得一兩個時辰,小主要是乏了就先睡,下官施完針之後會立刻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