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跑回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他遠遠的就看到聶毅陰沉著一張臉,不動聲色的端著一杯茶,手指收緊的像是要把杯子給直接捏碎。
小太監心裡一陣發顫,抹了把頭上的汗趕忙跑過去。“陛下,剛才奴才去了斂華宮,可寶珠姐姐說心安小主今天染了風寒。這會兒已經睡下了。不便見客。”
“你說是我要見她了嗎?”
聶毅回過頭眸子,聲音像接著冰霜一般開口,小太監打了個哆嗦,“說……說了,但房裡傳來心安小主的聲音,她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奴才不敢來硬的,所以才……”
“廢物!”聶毅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她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連我親自宣都敢不來,這分明是心中有鬼!這你都猜不出來,留你還有何用!?來人啊,將這個沒用的廢物拖出去斬了。”
小太監沒想到自己就是跑了一趟腿就換來了殺身之禍,當場嚇哭出來不停地磕頭求饒,可還沒等哭嚎出來就已經被旁邊的侍衛捂住嘴巴,死死地脫了出去。
聶毅站在原地,目光陰冷的盯著屋外慘淡的月光,半響之後拿起斗篷跨出了大殿,後面的侍從趕忙跟上,“殿下,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啊?明天先皇的後事還有那麼多需要您拿主意,您累了一天,有什麼事兒等歇息之後再去也不遲啊。”
可聶毅連聽都沒聽。直接邁上轎子,對旁邊的一眾侍衛說,“你們隨朕一起來,擺駕斂華宮。”
駱心安,你既然敢耍花樣,那我便親自去瞧瞧。來個甕中捉鱉!
斂華宮。
寶珠猶如熱鍋上的滿意急得團團轉,一張臉因為緊張已經白了大半。
如今已經到了午夜,距離小姐出宮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按說計劃順利的話早就應該已經出宮才對,那為何到現在來接應的影衛還是沒有出現,難不成使出了什麼岔子了嗎?
她越想越心驚肉跳,掀開簾子走進內室,此時扮成駱心安的寶珍也是夜不能眠,坐在原地緊緊的繃著嘴唇。
“姐姐,你說這三更半夜的太子突然要見小姐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寶珍定了定心神說,“你先別慌,太子對小姐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他又不是沒約過小姐見面,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可是他什麼時候大半夜來請人過?而且還選在今天這個時候,你說他會不會已經知道……”
“閉嘴!”寶珍凌厲的打斷她,“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快別瞎說,剛才咱們已經把那小太監糊弄過去,就算太子心裡起了疑心,這三更半夜的諒他也不敢隨便往這後宮裡跑,怎麼說也得等到天亮。小姐既然答應我們,今夜會有人接應,就絕對不會食言,到時候我們已經走了,太子也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這樣一說,寶珠心裡才稍微鬆了口氣,自己安慰著自己喃喃道,“對對,今夜我們就能離開皇宮了,只要能挺到天亮,就算大功告成了。”
正說著,這時就突然聽到殿外“砰”一聲巨響。
兩個人哆嗦了一下,猛地睜大眼睛,這時外面已經傳來了一眾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寶珠驚恐的壓低聲音。
寶珍深吸一口氣,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管來的是什麼人,會發生什麼事,記得一定要鎮靜。”
寶珠用力點了點頭,搓了把臉起身走了出去,在掀開簾子的一剎那,她努力擺出一抹生氣的表情,“誰啊,三更半夜不睡覺踹人房門?”
結果話音剛落,她就正對上聶毅一雙陰冷的眸子,瞬間後背驚出一層冷汗,她萬萬沒想到聶毅竟然會親自跑到這裡來!
一瞬間她緊張的幾乎沒法呼吸,跪地行禮道,“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不知殿下深夜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侍衛立刻呵斥道,“大膽!如今陛下已經是新皇,你一個小小的奴僕竟然敢過問陛下的行蹤!”
“什麼……!?”寶珠身形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皇帝……駕崩了?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又跟小姐出宮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直接愣在當場,直到周圍所有人都一副理所應當,心悅臣服的樣子,她才反應過來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狗奴才!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給陛下請安!”系樂他巴。
旁邊那侍衛又厲聲開口,聶毅卻一擺手掃了他一眼,直到那侍衛閉上嘴巴退到一旁,他才不緊不慢的低聲開口,“寶珠,你也不必在這裡跟朕裝傻,朕方才已經專門派人來請心安過府一敘,相信你還沒有健忘到這種程度。”
“既然你說心安染病在身,不便見客,那朕就親自登門探望了,所以寶珠姑娘,你請吧。”
他作勢一伸手,指了指房內,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要馬上見到駱心安,讓她立刻就去請。
寶珠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努力開口道,“殿……陛下,不是奴才抗旨不尊,實在是小姐真的病的很厲害,剛剛喝了藥睡下,藥裡面還有安神的成分,這會兒睡著之後便很難叫醒,所以沒法接駕,就算勉強將小姐叫起來,小姐燒的頭暈眼花,也經不起風寒折騰,希望陛下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姐和奴婢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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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姐康復,奴婢定跟小姐一起登門給陛下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