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寶珍急匆匆的從門外跑進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小姐,出大事了,老太太突然病重,現在昏迷不醒,聽大夫說若是撐不過今晚很可能就……”
後面的話寶珍沒敢說下去,駱心安拿著書的手指一頓,當即蹙起眉頭,“什麼?”
昨天去請安的時候,那老太婆還好好地,甚至都不忘一邊抱著她那隻珍愛的哈巴狗,一邊餵食一邊對她冷嘲熱諷,那咄咄逼人的神態,哪裡像是要一命嗚呼的樣子。
“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好好地,怎麼說病就病了?”
“奴婢也不知,連大夫都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聽瓔珞說,她早上服侍老太太起床的時候,她突然就一頭栽倒到現在都沒能再醒過來。”
“小姐,現在各屋的主子這會兒都往墨香苑趕了,老爺一聽這個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咱們也趕快去去瞧瞧吧。”
駱心安點了點頭,寶珍就算不說這話她也得趕快過去看看,雖然這老太婆很是惹人討厭,但是一家之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於情於理都得過去看看,更何況她這一病實在是太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防。
想到這裡,她把書往旁邊一擱,對寶珍說,“去拿我的斗篷,我們這就去瞧瞧。”
冒著鵝毛大雪,一路急行,越往墨香苑的方向走,丫鬟小廝的腳步越匆忙,隱隱還能聽到一陣陣抽噎的哭聲。
平日裡井井有條的墨香苑,這會兒已經忙的人仰馬翻,有的人端水,有的人送藥……平日裡老太太十分寵愛的那隻哈巴狗,這會兒也沒像往日裡那樣被專門的丫頭照看,而是獨自趴在門口,守著一碗散發著甜香,自己平時最愛吃的果脯,搖著尾巴使勁的舔著,毛色也髒兮兮的,看起來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活泛勁兒。
這隻狗可是老天太心尖上的東西,平日裡只能能抱著絕不讓它下地走路,這會兒竟被丟在這裡沒人去管,也真的看出老太太是重病了。
掀開簾子走了進去,這會兒屋子裡已經坐圍滿了人,除了被罰去北院的張姨娘、洛心慈和洛婉婷,這會兒幾乎所有人都集在了這裡,洛驍臉色凝重的站在一邊,看著正在給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施針的大夫。
這時大夫落下最後一根針,又端來一碗參湯給老太太強灌下去之後,才一臉凝重的站了起來。
一屋子人的當即湊上來,洛驍急切的問道,“大夫,我母親現在到底情況如何?”
大夫長嘆一口氣,“老婦人這是外邪入體,導致氣血逆亂引起的昏厥,若是這一次醒不過來,重則性命不保,輕則口舌歪斜,情況不啊……”
駱心安一聽這話不就是中風麼,當即問道,“那大夫可有救命之法?”
大夫搖了搖頭,“該做的老夫已經全做了,現在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只能看老夫人的造化,老夫剛給老婦人灌了藥,再等一時片刻,就可進行第二次施針,若還是醒不過來……”
後面的話他沒有往下說,但是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他是要洛府準備後事了。
一時間,洛驍的臉色更糟糕了,揉著額頭坐在一邊,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大夫,您的意思就讓我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等死嗎?”
“洛大人,不是老夫不盡力,而是此病就是如此兇險,老夫體諒大人的心情,但是與其在這裡唉聲嘆氣,不如早些叫老夫人的孃家人都快些過來,沒準……還能見到最後一面。”
一句話讓駱心安的眉頭當即一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這老大夫的話是什麼意思?老太婆不過一介庶出,若不是攀上洛家這根高枝,不過就是普通的平頭百姓,這會兒人也早就差不多都死光了,真要細數孃家的人,也只剩下張姨娘這個侄女和洛心慈這個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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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老大夫讓他們把老太婆的孃家人叫來,豈不就是讓張姨娘和洛心慈從北院出來的意思?
果然一聽這話,洛驍的臉色一僵,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都被罰去北院的人,是這麼隨隨便便就能放出來的嗎?若真這麼輕鬆揭過以前的事,那他這一家之主以後處罰任何人還有什麼說服力?
可是老太太眼看著就要嚥氣,他這個當兒子的若是讓她連所有孃家人都不能見,又未免太過分……
駱心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旁邊臉色糾結的洛驍,輕聲說,“父親,不如女兒現在就去請姨娘和二妹過來一趟吧,出這麼大的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們,不過就是靖王爺那邊要小心一些,得讓下人們管好嘴巴,千萬別走漏了風聲。”
說完這話,洛驍原本還在躊躇的臉色一下子就全黑了。
不提靖王爺還好,一提他就一肚子火,若不是張姨娘那個賤人作死,洛府也不會得罪這位貴人。
駱心安的話聽起來是在幫腔,可是卻句句話暗指,張姨娘如此造孽得罪了靖王爺,這才被關進北院幾天,若是就這麼輕鬆的讓她出來,被靖王爺知道了,可沒有洛傢什麼好果子吃。
連續得罪一位皇族兩次的後果,洛驍你可要好好掂量一下洛家是不是能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