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當時臉色那麼難看,大約是覺得她很沒良心,居然忘了眼前他這麼一個大恩人。
她趕緊旋開藥瓶子,給他撒上藥粉。再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用毛巾浸了擰開,給他擦著身子降溫。
也許是止疼的藥粉起了作用,趙煊的體溫降了下來,燒總算是退了。
燒退了之後,趙煊睜開眼睛。看見是她,俊眉輕蹙,問:“你怎麼還在這兒?”
花似錦將一瓶治創傷的藥粉,還有幾帖藥,放在他的桌子上,說:“這都是您的藥,有外用的,有內服的,用法用量,我都給您標註好了。你要按時服藥,不要太勞累,太勞累的話,傷口就癒合得慢。”
頓了頓,她面無表情地說:“就這樣,我走了!”
說罷,她背起藥箱子,就準備要走。
他前面驅趕了她,她不好意思在賴在這兒。
趙煊本來是半躺狀態的,一見她要走,他趕緊坐起身來,抓住了她的手臂。“本王現在這麼虛弱,你想見死不救麼?”
“呃……”花似錦轉身,看著他,“屬下給您留藥了,放心吧,您不會死的。”
他卻仍舊抓著她的手不放,“你這女人,心還真狠。你還要走?”
“王爺不是把我跟何永成開除出救護營麼?您不是讓我離開軍營麼?”花似錦淡然地反問。
趙煊神色很不好看。
“平時本王叫你幹點什麼,你常常跟本王反著來,比如叫你別去柔然,你非要去柔然。怎麼這次麼聽話,本王叫你走,你還真就走?”
“一次不聽話,罰款二十兩銀子,我可不想破産,所以只好乖乖地聽王爺的話了。”她說。用力掙了掙,想掙開趙煊的手,卻沒想到趙煊雖然舊傷複發,力氣卻仍然不小,他抓著她的手臂,抓得緊緊的,讓她走都走不成。
“……”花似錦看著趙煊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是不想讓自己走的意思?
“你敢走試試!”他說,語氣很不溫柔,霸道得要命。
花似錦翻翻白眼,真是看不慣他那樣子,她忍了忍,忍了好久,終究忍不住說道:“想要人家留下來呢,就好好說話。王爺那臉色和語氣,給屬下的感覺,您這是想砍屬下我的腦袋呢。”
“本王有那麼兇嗎?”他說,語氣終究溫柔了一點點。
“有,比老虎還兇。”花似錦想了想,“不,老虎都沒有你兇。”
趙煊沉默了一瞬,“誰叫你先惹本王生氣!”
他一想起花似錦說,她也有人保護,保護她的人是唐時駿,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他一生氣,就叫她出去,之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兇太小氣了,於是他便去了她的帳篷,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結果他掀開她帳篷的布簾子,卻發現,何永成握著她的手,兩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他當即就氣炸了,什麼風度啊什麼理智啊,全都沒有了。
“嗯,對不起。”花似錦坦誠地說。
她又繼續說道:“保護我的人,其實還有五王爺您,可能因為經常跟五王爺在一起,所以我竟然忘了,我真是對不起五王爺!五王爺曾經替我擋過一箭,你的大恩大德,屬下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