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見她總拿著尖利的碎瓷片攻擊自己的臉,她不由得臉往後仰了仰,同時握著銀釵的那隻手本能地刺了出去,這都是以前趙煊曾經教給她的防禦功夫。她練久了,就成了一種本能自衛的反應。
然後花似錦感覺,她手中那根長長的銀釵,好像刺入了鄭秀的身體。
鄭秀頓時圓睜著眼,手中瓷碎片再也無力刺向她,“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接著,鄭秀眼睛驚恐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花似錦的目光也落在自己那根長銀釵上,只見那根長銀釵準確無誤地刺中了鄭秀的右腹部。憑著前世外科醫生的職業敏感,花似錦知道,自己正好刺中了鄭秀的肝區。
鄭秀倒在地上抽搐。
花似錦第一次這樣面對面殺人,作為一個醫生本該救死扶傷,可如今她卻殺了人。雖然她一直很想親手殺了鄭秀為楊嬤嬤報仇,但真正面對面的時候,她手握著銀釵戳準了鄭秀的動脈,卻出於對生命的敬畏,她膽怯得無法下手。
而且她心裡還不斷地轉著一個念頭:如果她殺了鄭秀,那麼趙煊會為了鄭秀找她報仇嗎?
看著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然後一動不動的鄭秀,花似錦雖然不斷地告訴自己:那是殺死楊嬤嬤的主謀,死有餘辜,死不足惜。但是她心裡卻壓抑不住地一陣陣難受和惶恐。
想當初,她和鄭秀曾是一對很要好的朋友,結果因為一個男人,她們走到今日反目相殘的地步,想到這,她心裡就一陣陣難受。
殺人之後的惶恐,在於以後不知道怎麼面對趙煊,她如今和他有了另一層關系:殺妻之仇。
其實她握著那根銀釵,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她還沒想好要不要下手。鄭秀就拿著碎瓷片來反攻自己,逼得她不得不用趙煊以前教給她的功夫來自衛。
就在花似錦頭腦亂糟糟一片空白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花似錦在聽到那敲門聲時,心髒猛地一抽,不會是那個聶護衛回來了吧。那人武藝高強,倘若是他回來了,她是怎麼跑都跑不掉的。
花似錦縮在椅子邊,別看她剛剛殺了個人,其實她心裡很害怕。
正在她準備站起來從窗戶逃走的時候。
房門忽然砰的一聲被踢開了。
“花似錦!”那個進來之後,首先就急忙喊了她一聲。
這聲音如此熟悉,熟悉到花似錦那顆惶恐的心,在聽到這個聲音時,恢複了平靜。
只是一瞬之後,她猛然又想起,不對,來的是鄭秀的丈夫趙煊,她刺殺他的妻子,難道他會放過自己麼?
這麼一想,花似錦一轉身,又準備沖向窗戶逃走。
她的動作很快,不過,趙煊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猛地沖了過來,一把拽住花似錦的手,“你還想往哪裡跑?”
我去,他當真一副抓到了犯人的嘴臉!
花似錦沒出聲,趕緊用力甩掉趙煊的手,心想,甩掉他就跑吧,濟世堂也不要了,能跑多遠跑多遠,反正逃跑什麼的,她現在最內行了。
趙煊的手卻像鐵鉗似緊緊鉗住了她,她別說甩了,根本就甩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