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翠竹軒,那個引路的小廝卻倏地一溜煙跑掉了,彷彿有鬼魅在後面追趕著他似的。
翠竹軒地處花府最偏僻的位置,本來就很安靜,此刻卻彷彿更加安靜了。
原來院子裡還有三兩個婢女婆子來來去去的,如今卻靜得一片死寂,毫無人氣。
趙煊心中起疑,此時翠竹軒花廳的方向,忽地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他心中更加疑惑,忙上前去推開花廳的門。
卻見花廳裡有一個老婦在哭泣,那老婦赫然是和花似錦最為親近的楊嬤嬤。
趙煊上前問道:“楊嬤嬤你哭什麼?花似錦呢?”
楊嬤嬤抹了一把眼淚,對著趙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德王爺,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
趙煊聽了一驚,忙問道:“花似錦怎麼了?”
“她今天被許家娶親的人強行抬走了!”楊嬤嬤號啕大哭起來,“可憐大小姐才十七歲,而那許老頭兒卻已經七十多歲了。嫁給這樣的老頭,大小姐以後的日子還能有什麼盼頭啊?”
趙煊猛然想起在長堤路上碰巧遇到的那支迎親隊伍,那麼,那個臉皮皺如核桃的老頭,一定就是強娶花似錦的許老頭兒了。
“她腳趾上的傷還沒好。”趙煊喃喃地說道。
“是啊,大小姐腳上有傷,跑又不跑掉,就這樣眼睜睜地被許家的人抱上了花轎。”
趙煊如墨的俊眉深深地皺起來,“花員外沒有出來說句話嗎?”
“老爺今日不知怎麼回事,暈迷不醒,臥床不起,許家的人把大小姐給抬走了,老爺至今還不知情呢。”
趙煊聞言,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對楊清他們說道:“走,到許家去要人。”
楊清卻倏地攔在趙煊的面前,臉色凝重地勸道:“王爺,咱們這時候到許家去要人,恐怕不妥。”
趙煊不悅地瞪了楊清一眼,“那你說,有何不妥?”
楊清謹慎地說:“王爺,卑職聽說雲州的許家大有來頭。”
“本王管他什麼來頭!”趙煊氣沖沖地往外走。
楊清又一把擋在他跟前,“王爺,這雲州的許家,鬧不好是珍妃的親舅舅許古進。”
“哦。”趙煊眉頭一挑,“珍妃的親舅舅?”
“是的,王爺,你難道忘了?去年你跟珍妃的弟弟許世榮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皇上不但罰你禁足,還令你去小黑屋面壁一個月來著。”
趙煊說道:“記得,本王那時才面壁幾天,皇上便下了密詔,令本王去巍峨山剿匪。”
“所以王爺,如今珍妃娘娘恩寵正濃,你開得罪她的弟弟,皇上便要你禁足並面壁思過。萬一你再開罪她的舅舅,同樣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趙煊冷笑一聲,“既然是珍妃的親舅舅,那麼本王更加要去拜訪拜訪一下了。”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邁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