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莫非這家夥有龍陽之好,竟是個斷袖不成?男子想至此,忍不住渾身一陣惡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略感惡心地抬手,想要掃開花似錦的手,眼睛卻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臉上,竟一時再也移不開了,看愣了。
陽光打在花似錦的身上,將她襯託得更加嬌俏可愛。隔著幾寸的距離,男子近距離地看著她的臉,心想,這個死斷袖的面板可真好啊,就像潤澤的奶色瓷器,又像細膩的羊凝脂,吹彈可破的樣子。嬌嫩的朱唇不點自紅,鼻子不塌不挺,恰到好處,澄澈明淨的雙眸,正專心致志地撿視著他的額頭上的葡萄渣呢。
太美了,簡直比真正的女人還要美!男子內心暗自贊嘆著,心想,和這樣美的男人斷袖一回,那又如何呢!
他原本想要掃開她的手,半道卻改為想去撫摸一下她的臉。
可惜他遲了一步,此時花似錦已退開兩步,蔥白似的手支託著下巴,將他檢查了一番,有點自責地說道:“哎,臉上大致擦幹淨了,可是你這袍子染上了葡萄汁,一時是擦不幹淨的,怎麼辦呀?”
男子痴痴地看著她,竟不會回話了。
花似錦看著他那呆樣,忍不住“撲噗”一聲笑了,“喂,呆鵝你怎麼了?”
男子彷彿自言自語似的贊美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比個女人還好看。”
誰知花似錦聽了臉上一黑,倏地收起絲帕,轉身走進馬廄去了,只說了一句:
“你的馬拴在這,交給我好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再也不理睬他了。
男子見此情形,心想,也是,哪個男人願意聽別人說自己長得比女人還好看!便是他聽了這樣的話,也是會生氣的,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於是他連忙道歉:“喂,那個,對不起啊。”道歉之後,他心裡又是一陣不可思議的感覺,他長這麼大,今天是第一次跟別人道歉,而對方竟然只是個地位卑賤的小家丁,方才還砸了他一臉葡萄。他今天是怎麼了,越想越覺得自己暈了頭。
花似錦頭也不回,只是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沒事,你走吧。今天當扯平了。”其實她根本就沒生氣,她只是怕他看出來,自己是個假冒的男人而已。
男子彷彿還捨不得走似的,又問:“小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花似錦忽然很討厭這男子的囉嗦,巴不得他快快離開,“不告訴你。”
男子笑道:“不告訴你,呵呵,你這名字倒挺長的。”
花似錦再也不理會他,拿了把刀開始剁起草料來。
男子看著她剁草料的身影,竟越看越覺得妖嬈無比,別有一番迷人的風流。花似錦不理他,他就沖著她的背影大聲道:“小哥你等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到你姓名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才走了兩步又倏地轉過身來,又沖花似錦大聲道:“對了,你可以叫我阿燁。”
這男子沒完沒了的,花似錦雖聽見他的話,但就是不肯回頭。她要回頭了,這人估計更加沒完沒了。
腳步聲漸去漸遠了,花似錦這才暗籲一口氣,她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別人跟她說“你比個女人還好看”。
今天這個小家丁也真是奇怪,別人過來,都是牽了馬就走,或都放了馬就走。他卻還要追問她名字,真是怕了這種人。還好終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