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傅恆到了前線後,幾乎接連捷報,但就在前兩個月,大軍進攻老官屯,這個地方易守難攻,緬軍設立木寨、水寨,據險堅抗,大軍未能攻克,因這一帶煙霧繚繞,濕瘴氣彌漫,大清將士又多是久居北方的滿洲八旗兵,身體很不適應,許多將士染上瘴癘之疾紛紛病倒,有的甚至一命嗚呼,如今傅恆以及近半的副將都沒能倖免。
瓔珞斟酌著,心知是隱瞞不了,便如實道:“剛剛前線傳來的訊息,傅恆染上瘴癘,皇上收到訊息,如今已經下旨意急召傅恆班師回京,相信不日就會回來,葉天士上次回來為永琪治病,我讓他留了地址,已安排小全子去江南找他,葉天士的醫術你也是知道的,他一定會有法子救傅恆的。“
本來傅恆堅持不肯離開,但是碰巧緬甸國王、緬軍主帥懾於清軍兵威,也有罷兵乞和之意,海蘭察接到皇上聖諭後立即強行將他帶回京。
腦袋一片空白的爾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府的,福靈安和福隆安已經得到訊息趕回來安慰爾晴,可如今她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爾晴看到傅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臨走前還是芝蘭玉樹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如今卻瘦的厲害,面孔暗黃消瘦,臉頰兩旁都深深凹進去,她心如刀割,她還從未見過傅恆如此狼狽的模樣,一雙深邃清亮的眸子如今緊閉著,時常噙笑的雙唇此時緊抿著,因為缺水已經皸裂開來,傅恆整個人已陷入昏迷,因病情嚴重,海蘭察不敢耽誤,一路都是加急,軍醫緊隨,皇上的旨意是務必要保住傅恆的命回京。
兩年後
皇上命阿桂率軍大舉徵緬,上次督軍徵戰緬軍的統帥是傅恆,而當時阿桂只是一名副將,他很是敬佩傅恆的軍事能力,所以出發之前特意來求見了傅恆一面,兩人在書房談了許久關於此戰內容。
阿桂離開之後,爾晴就來到書房,看著滿書桌的地圖和資料,哼聲道:“你不會又想上戰場吧?別忘了兩年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不過話說就算你想上,皇上也不會讓你上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大清又不是沒有將士了,非要你一個老頭子上戰場,上次半條命都沒了。”
傅恆自知兩年前嚇壞了她,心中有愧,一句也不敢反駁。
如今傅恆任軍機處首領,領班軍機大臣,又授保和殿大學士銜,就算不上戰場也還是能為國盡忠效力,他也沒什麼遺憾了,只要她不再受到驚嚇。
兩年前他醒來看到爾晴第一眼時,她通紅的雙眼滿滿的都是悲慟,看到他醒來全部化成憤怒,他哄了整整一年又答應了許多,才讓她消了氣,現在一提出徵她就生氣,他知道,她只是怕了。
“對了,你明兒個入宮的時候好好說說瑤林,如今昭華已經慢慢長大了,讓他避諱著點。”爾晴走到傅恆面前說道。
“為何忽然說這個?”傅恆詫異道。
“瑤林對昭華那點心思你還不知道嗎?可是如今富察氏出了一個多羅額駙,一個和碩額駙,就算皇上再喜歡他,也不可能讓他娶昭華的。”爾晴一想到福康安看昭華的眼神,心裡就打鼓。
傅恆無奈道:“兒女自有兒女緣,你不是一直都說不管他們的姻緣嗎?如今怎麼操心起來了?”
“我只是不想瑤林為情黯然神傷。”爾晴愁道。
傅恆見不了爾晴皺眉頭,拉著爾晴的手,將她圈在懷裡,柔聲道:“瑤林不是這麼軟弱的人,感情的事,也許上天早已註定呢?”
爾晴抬起頭看著傅恆,歲月在彼此身上都留下了痕跡,唯有這雙眸子綴滿星辰,望她時的深情不變,歲月靜好。
還好我未放棄,而你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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