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當然不會讓她知道是因為富察府有傅謙在,雖然傅恆知道傅謙和爾晴止乎於禮,但是他還是很介意傅謙對爾晴那道不明的情愫。
這天爾晴在園子裡納涼,遠遠瞧見管家手上似乎拿著什麼從遊廊走過,便讓杜鵑把人叫過來。
“你手上拿著什麼呢?”爾晴好奇道。
管家哪敢隱瞞,如實道:“這是納蘭府送過來的帖子,想請少夫人您過府賞花,可是少爺吩咐了,少夫人如今養胎,這些事情不能讓少夫人費心,所以一律讓奴才回了。”
爾晴一愣,難怪她覺得最近怎麼一下子耳根清淨了那麼多,本來傅恆回來的近幾個月幾乎隔三差五就有人邀請她過府,不是賞花吃茶,就是詩會畫宴的,本來她還挺煩不勝煩的,不過如今她實在也閑得無聊,於是讓管家把帖子回了,就說到時候她會過去。
管家無奈,只好照著回來,只是等傅恆回府時,第一時間稟報了,誰讓如今少爺有吩咐,凡是少夫人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與他說。
傅恆聽完之後倒沒什麼反應,心裡知道爾晴是最近憋壞了,如今已過三個月,太醫也說了她可以走動,只是不能思慮太深,如果她出去逛逛心情能好,傅恆覺得也沒什麼,因此並未阻擾。
兩日後,爾晴準時到了納蘭府赴宴,納蘭府請了不少命婦和大族閨秀,若論品級,爾晴身為一等忠勇公夫人,上趕著巴結的人可真不少,可卻總有些人不識趣。
單單是賞花自然是無趣,眾人詩興大起便開始飛花令,爾晴自問自己對詩詞並不擅長,所以推託不參與。
“聽聞傅恒大人文武雙全,難道他的夫人,竟是不善此道?”一個長得幾分嬌俏的年輕女子卻站出來質疑道。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深深感覺到這位女子不知者無畏。
爾晴很淡然地挑眉看著眼前態度倔傲的女子,輕勾唇道:“這位小姐是?”
“富察夫人,這位是瓜爾佳小姐,繡瑩。”納蘭夫人介紹道。
爾晴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慌不忙道:“瓜爾佳小姐是吧?我想我是否精通詩詞,都不影響我是傅恆妻子這個事實,倒是瓜爾佳小姐,似乎很瞭解傅恆的樣子?恕我直言,瓜爾佳小姐還未成親,還是不要隨便妄議已婚男子比較好。”
爾晴這麼一說,瓜爾佳繡瑩的臉刷一下白了,場面一下子極度尷尬。
“富察夫人不必動怒,瓜爾佳小姐只是一時口快罷了。”納蘭夫人連忙打圓場道。
“雖說瓜爾佳小姐確實是口快,但這女人啊,還是不能善妒,傅恒大人堂堂軍機處大臣,一等忠勇公,這房裡竟連一個妾侍通房都沒有,豈不是讓人笑話。”一旁看熱鬧的索綽羅夫人說道,她早就對爾晴不順眼了,誰家都有小妾添堵,偏偏唯獨富察府沒有,自然心裡不得勁。
“笑話?誰笑話?你笑話嗎?”爾晴冷哼一聲,道:“索綽羅大人上個月聽說收了第七個小妾了吧,不是我說呀,這身為朝廷重臣,為皇上辦事,這心思還是放在朝廷上重要,天天想著納妾,可想而知這國事處理起來是有多麼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眾夫人一聽忍不住偷笑,索綽羅夫人氣得臉色發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爾晴又接著道:“這軍機處大臣怎麼了?一等忠勇公又怎麼了?這和屋裡有幾個女人有何相幹?我最是聽不得這話,這皇上的差事辦好了,大臣後院那點風花雪月的事,怎的就還有人那麼多話說呢?這個道理改明兒個入宮,我可真要找皇上太後好好掰扯掰扯。”
眾人嚇了一跳,誰都知道太後很是寵信富察夫人,富察傅恆更是皇上最親近的重臣,這事若是傳到宮裡,誰能討得了好?納蘭夫人連忙把話題圓了過去,眾人小心哄著,才把爾晴的氣給理順,之後誰也不敢再提富察府的事情。
富察府
晚間,東院晚膳的時候,傅恆總覺得哪裡很奇怪,看看福靈安和福隆安,端端正正地用膳,禮儀規矩絲毫不差,看看福康安,一如既往地偷偷想把不喜歡的菜挑到一邊,再看看爾晴,目不斜視地數飯粒,一點都沒有平時用膳時顧左顧右的模樣。
膳後,傅恆將爾晴摟在懷裡,柔聲問道:“今日為何生氣?可是誰惹你了?”
爾晴寓意不明地瞥了傅恆一樣,傅恆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爾晴將傅恆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才哼道:“咱們的傅恒大人如今可厲害了,上三旗的滿族閨秀都上趕著給你當妾了,個個都為你抱不平,覺得我善妒,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傅恆吻了吻她的額角,輕笑道:“理她們做什麼,左右你也不會聽她們的。”他就猜到和白天納蘭府的花宴有關,他原本想著以他現在的身份,富察府的地位,應該沒有人敢給爾晴氣受,如今看來還是有不識趣的人。
“哼,我當然不能叫她們如意,若把我惹急了,我可真的到太後面前告狀去,哪個命婦這麼閑著管人家後院的事?”爾晴憤憤不平道。
傅恆點點頭,連聲應道:“好好好,別為這些不相幹的生氣,太醫說你現在要靜心養胎,我都說了不讓你去,偏你又覺得無聊。“
爾晴不以為然道:“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你別老聽太醫嚇唬自己,太醫院的太醫,三分毛病要說成十分,我前些日子入宮的時候葉天士幫我把過脈,說好著呢。”
傅恆摟著她不說話,他只是再也不想受到之前她生福康安時的那種驚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