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疊居”幽長的走廊上,何兆猶豫了片刻,咬牙先暫且把對裴楨的擔憂放一放,進了厲燃的包廂。
推開厚重隔音的紅木門,厲燃正滿臉陰翳的立在茶幾前解著袖釦,地毯上投下一道森冷的影子。
何兆一下忐忑起來“有什麼,事?快,快說。”
厲燃偏頭上下打量了何兆一番,轉起了手腕“沒事,你先選個地方吧。”
“嗯?什…麼?”
厲燃一字一頓道“這裡,還是床上。”
何兆厭煩地蹙眉“今天,不想做,裴楨叫我…過去呢,怕是出了,什麼事,你,你找別人吧。”
何兆轉身往門口走去,卻被厲燃腳下一絆,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厲燃膝蓋跪在何兆腿彎處,一隻手死死按在他背上,一隻手揪著他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
“怎麼,你真當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鴨子了?”
那晚何兆被厲燃按著毫不心軟狠狠地強要,撞擊得何兆幾乎斷氣,渾身上下布滿咬傷、掐痕。
而裴楨和一幹人在另一個房間裡浸在濃鬱的玫瑰香氣中痴等到半夜,而後一個個心焦得坐不住,全都開車分頭沿街一路細細地找何兆。
第二天清晨,他們四個的工作郵箱都受到一封郵件,點開連結是何兆在厲燃身下,被頂得手腳癱.軟,聲嘶力竭地求饒的影片。
即使其他三人都將影片刪除了,裴楨還是心如刀割,如鯁在喉,他們看到了。
他們看到了何兆在人身下承.歡的樣子,也撕裂自己高傲完美的面具,自尊在那一剎那支離破碎。
三個好兄弟都心照不宣地選擇站在他身邊,刻意疏遠何兆,然而這並不是裴楨想要的。
每次對上他們藏著憐憫的眼神,裴楨都恨不得將厲燃碎屍萬段,恨不得將他的小何兆裡裡外外從頭到腳洗一遍。
裴楨找到郵件中給出的位置,一拉開門,一股淫.靡的氣味撲鼻而來,沙發、地毯上全是幹涸的白漬,何兆光.裸著仰躺在沙發上,白皙得肌膚上斑斑駁駁全是曖昧的紅痕。
裴楨猛地回身把正要跟進來的霍玄覃歲推出去,沖過去用大衣將何兆嚴嚴實實地裹著,喉嚨中抑制不住地漏出幾絲哽咽。
裴楨把昏睡著的何兆送往醫院,一路上額頭抵著額頭,何兆淺淺地氣息拂在裴楨臉上,裴楨咬緊牙關死死忍耐著,卻還是淚流滿面。
看著床上人靜靜地躺著,一夜沒睡的裴楨雙眼通紅,他想了成千上萬種方法來懲罰何兆的任性輕浮,但真當何兆醒後,他只是咬碎了牙齒和血吞,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地將病床搖高,彎身在何兆背後塞了個軟枕,又耐著性子哄著何兆別亂動給他傷口細致地上藥。
甚至為了顧及何兆尊嚴,主動為他找臺階下,對他低聲道“何兆,”池西”和“時風集團”的合作案定下來了。”算是為何兆找了一個光彩點的理由,讓兩個人還能再各自掩耳盜鈴地走下去。
何兆卻並不領情,非要追問他身上怎麼有股玫瑰精油的味道,是不是在外面得了什麼妖豔的小gay,裴楨沒有辯解,他心裡清楚,這場戰役永遠用情更深的人穩輸。
等何兆身體恢複了些,又有精力鬧騰了,裴楨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要將那枚戒指送出去。
雖然一切從簡,裴楨還是無比鄭重地單膝跪在何兆床邊,拿出那個冰花絨戒指盒,取出枚鉑金戒舉在何兆面前“何兆,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何兆剛要伸手,手機鈴聲卻響了,來電顯示是厲燃。
裴楨眼睜睜看著何兆觸電般火速收回了手。
何兆遲遲不收戒指,只是用懇求的目光牢牢盯著裴楨。
裴楨抿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認輸了,決定再退一步“電話響了,你不接嗎?”
何兆挑釁一般直接無所顧忌地按了擴音。電話裡厲燃約何兆去南湖別墅。
何兆滿臉慍色,卻還是利落地換了睡衣準備赴約。
裴楨默默地收將戒指收好“沒關系,回來再戴也一樣。”
擔心何兆眼睛不好,路上出什麼事,裴楨不顧自己的臉面,姿態低到塵埃裡,親自開車把何兆送了過去。
在湖畔,裴楨無力地靠著車門任冷風拂在面上,何兆拉攏風衣疾步離開了,盡管裴楨強調會在湖畔一直等他,他也沒回頭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