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快步走出來,看了一眼黃衫女子,他也識不得這女子,但方才這女子也同他一起叫了一聲‘且慢!’
“老爺。”沉央走到李白身旁,朝李白行了一禮。
“沉央大法師?”眾人大驚,忙向沉央行禮。
李白回過神來,抓下額上符紙,笑道:“原來是你啊,你如今是沉央大法師,何需向我行禮。”
沉央笑道:“一日是老爺,終生便是老爺。”
“哼。”這時,猛聽一聲冷哼。李白臉色一變,朝黃衫女子看去,就見黃衫女子撅起了嘴,冷冷道:“又多一個打抱不平的,還是甚麼大法師。難道大法師便要欺負小女子麼?”
聽她得勢不饒人,竟拿李白剛才說得話,來堵李白之口,眾人均是愕然。李白笑道:“李白有目無珠,認錯了人,自不會食言。”
黃衫女子冷聲道:“若不食言,為何一再拖延?”
“李白絕不……”
“老爺自不食言。”
李白正要說絕不食言,絕不拖延,沉央打斷他的話,看著黃衫女子道:“老爺攔錯了人,與你打賭輸了,願賭便即服輸。但老爺卻不必自刺雙眼,只消一片襟布即可。”說完,揮指一割,左手衣袖不刃而裂。他接住襟布,遞給李白,笑道:“老爺且把眼睛蒙起來。”
李白一愣。眾人笑道:“極是,極是,蒙上了眼睛,自然甚麼也看不見,莫說別的女子了,便是連你也看不得。”
黃衫女子臉上忽然一紅,怒道:“他雖眼睛看不得,心裡卻看得。萬念俱由心起,他今日攔我,明日便會攔別人,攔來攔去攔了許多人。那些人,他都不曾看過,但心裡定是看了得,十個百個,千個萬個也不定。”
“那你要如何?”眾人均道,心想,你說得也不無道理,眼裡雖不曾看,心裡若看,那自然也算看了,只是倘若李白心裡也不看,你又如何得知,如何評定?
“你們問我,那我怎知道?”黃衫女子臉上更紅,也不知是羞是怒。
李白笑道:“李十二雖然算不得甚麼人物,但也言出必行,說不看便不看,心裡也不看。”
“你說得好聽,要是忍不住看了呢?”黃衫女子不依不饒。
沉央眉頭大皺,也不知她倒底是何用意。李白拿起布條,往眼睛上一纏,說道:“李白若是看了,莫論是用眼看,還是用心看,天棄之,人怒之,神厭之。”
這話說得極重,黃衫女子想了一想,說道:“那你可得記住了。現下,我可以走了麼?”
“小娘子請便。”李白蒙了雙眼,拄著劍道。
眾人讓開道路,黃衫女子快步急走,走了幾步,忽又回頭,冷笑道:“我與你賭得是,從今以後,你再也不可看得別的女子一眼,你可得記仔細了。”
李白一怔,脫口道:“我不看任何女子。”
黃衫女子道:“那你看我不看?”
李白道:“自然不看。”
黃衫女子臉上驀然一紅,喝道:“你若不看,那也是食言。”說完,戴上斗笠,嗖地一下竄起,三閃兩閃即不見。
眾人大奇,均向李白看去。李白自語道:“為何不看她便是食言?”
沉央心頭忽地一動,笑道:“老爺,她這是要你只在眼裡心裡看她,再不看別的女子一眼。”
李白老臉一紅,摸了把鼻子,笑道:“豈有此理,定不是如你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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