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沉央神情不善,小豆子驚得魂飛天外,叫道:“你,你想幹甚麼?”
沉央把小豆子往河水裡一摁,提著他手腕蕩了幾下,然後提將起來,裂了裂嘴,笑道:“你也莫要說你臭得吃不得,我已把你洗了一洗,吃來定是美味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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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央也叫道:“架在火上烤,定是美味得緊。”
“你們沒有火,烤我不得。生吃得話,就會爛肚子,爛腸子,奇慘無比。”小豆子渾身溼透,心裡涼透,嘴卻極硬。
沉央微微一笑,揚手打出一記元陽雷符,轟然一爆,將一塊大石頭炸作粉碎,同時火星濺起。
小陳央撕下衣角奔過去,取了火種,捧著火種走來,笑道:“這下有火啦。”
“你,你們當真要吃我麼?你是堂堂沉央大法師,怎能隨便吃妖怪?”小豆子怕得狠了,渾身顫抖。
沉央童心大起,笑道:“你若老實,便不吃你。你若不老實,說不得便要吃上一吃。你可知,另一個小妖便被我吃了,叫甚麼小橘子。我若不說,誰又知道我吃了妖怪,一樣受人敬仰。”
“啊!”小豆子驚呼一聲,目光極是驚怕,顫聲道:“怪不得,怪不得小橘子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吃啦。嗚,嗚嗚,小橘子,你這個笨蛋,被人給吃了,連骨頭也不見……”哭將起來。
沉央道:“你若不想步她後塵,便帶我們離開此地。”
小豆子頓即不哭,轉著眼睛道:“我本來記得回去的路,但現下記不得了。”
沉央眉頭一皺,臉色一寒。
小豆子忙道:“記得不太清楚,這地底通道極多,我一路追他,一直追到這裡。他逃得亂七八糟,我也追得亂七八糟,哪能記得清楚?”
沉央心想,這小妖鬼怪得緊,若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便不會說實話。當下便命小陳央升起火來,小陳央恨極了小豆子,自然樂滋滋生火。不多時,火苗竄起,騰騰直冒。沉央提著小豆子走向火堆,邊走邊道:“若是烤得七八分熟,再灑上些作料,那才美味。”
小陳央一邊用力扇火,一邊笑道:“雖無作料,但他細皮嫩肉,也是美味。我曾烤過麻雀,也曾烤過烏鴉……”
小豆子嚇得面無人色,沉央提著他往火苗晃了一晃,他當即大叫:“我記起來啦,我記起來啦,別烤我,別吃我!”
小陳央捅了捅火堆,笑道:“你這個小妖怪,最是兇惡,最是古怪,非得死到臨頭才肯說。”
“哼,你這個小騙子,若不是遇上這個大惡,大法師,我才不怕你。”小豆子立即還嘴,本想說遇上這個大惡人,但看沉央眉頭皺起,頓時改口。
當即沉央抓著小豆子,讓他指路。
小豆子說道:“先沿著這條河走。”
二人一妖沿河走得個把時辰,河水越來越湍急,但見怒濤拍岸,寒氣襲來,凍得小陳央瑟瑟發抖。沉央伸出手去,抓住小陳央手腕,渡氣與他。又行一陣,水勢漸緩,來到暗河盡頭,突見前方竟是死路,河水至此平靜如湖,想來是滲入地底。
沉央不會水遁,自不能潛河出去,心道,好在捉得這個小妖怪,要不然,即便我順水尋來,也是全然無用。
“往那裡走。”
小豆子四下看了看,又想了一想,指著遠方說道。沉央運目看去,見那裡只得絕壁,並無道路,正要說話,小豆子又道:“那裡有得機關,我與姐姐曾經來過。”
沉央牽著倆童子走到絕壁處,小豆子皺著眉頭,想了許久,在絕壁上東摸摸,西碰碰,突然歡聲道:“就是這裡了。”一掌按去。便聽嘎嘎嘎一陣響,面前豁然顯出一條道路。
內中漆黑不無五指,沉央藝高人膽大,牽著他們走進去。心想,武媚娘想要偷天換日,然而偷得了天,卻換不日,終是身亡道消,留下這千腸萬道的地底人間。說到底,這世間哪有不死之人,唯有天地亙久。
來到一處廣闊蛹道,小豆子指了一條道路。如此行得兩三個時辰,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倒是見得一具微小之城。沉央心道,莫非已來到龍門?
果不其然,又行一陣,突見一座九層寶塔。塔上微光閃爍,宛若瀚海星辰。沉央心頭霍然一鬆,覺察右手輕輕顫抖,低頭看去,便見小豆子滿頭大汗,顯然是他一路行來,一路指認,極耗心神。沉央笑道:“待出去之後,我必會容你離去。”
“嗚嗚,你把小橘子吃了,你是個大惡人,我不該帶你出去得。”小豆子嚶嗚嚶嗚哭將起來,哭得極是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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