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往內看去,只見屋裡坐滿了女子,個個嬌豔美麗,方才那女子卻跪在地上。另有一女背對而坐,穿得極是雍容華貴,聽聲音二十有許,想來必是安祿山家眷。此時,滿屋女子正對跪地女子指指點點。
就聽一女道:“你這個狐媚子,狐媚了大人,又去狐媚那些能人異士。等大人回來,我必告知,把你這狐媚子送去娼樓。”
“是呢,大人在時,寵你愛你,夜夜鞭笞。大人不在,你又去勾引那些妖魔鬼怪,也是夜夜妖媚,令人不恥。”
“你既這般離不得男人,合該去那娼樓迎來笑往……”
眾女議論紛紛,盡是爭寵吃醋。
沉央聽得極是不耐,暗想,莫非那丫鬟說得與人不同,便是指她?是了,她的確與人不同,竟與楊玉環有得七八分相似。轉念一想,安祿山寵她愛她,莫不是因此原由?想到這裡,心頭一寒,又即不恥,也不便再深想。正要轉身離去,突聽門口一名丫鬟道:“大夫人,魔羅大法師來了。”
“魔羅大法師,他怎來了群玉樓?”
“大人不在,這些妖魔鬼怪竟敢擅闖群玉樓,真是豈有此理!”
“那是個老淫僧,他必是來尋這狐媚子,昨日我便見她們眉來眼去……”
一聽那魔羅大法師來了,眾女神色俱變。過不多時,便聽院門口響起一聲大笑:“大夫人,魔羅拜見,可否容魔羅進來?”
“不能讓他進來,他這個淫僧見誰逮誰。”
“大夫人,大夫人快阻他……”
眾女驚慌懼怕,噤若寒蟬。背對而坐那婦人站起身來,朝著院外冷聲道:“群玉樓只得大人與幾位公子方可進來,旁人不可進。”
院外那人笑道:“大夫人說得是,群玉樓既是歡場,也是禁地,只得安大人與幾位公子方可肆意進出。不過,盟主與安大人臨走時把范陽託負於我,老僧自是要細心呵護,護得諸位娘子平平安安。方才,老僧突見一人潛入群玉樓,如今卻不見蹤跡,說不得只好奉命闖上一闖了。”
“不可進去,不可進去。”院外響起眾丫鬟聲音,顯然是那魔羅要闖進來。
沉央心下一凜,只當是自己行蹤被那魔羅覺察。“魔羅大法師且慢!”這時,背對而立那婦人忽然高聲道。
“大夫人叫我慢,那老僧自然得慢。”魔羅嘿嘿一笑,果然不再強闖。
婦人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冷聲道;“他是來尋你的,你快出去。”
“大夫人,環兒並未與他眉來眼去,環兒去不得。”
跪在地上那女子大驚失色。沉央暗道,竟然也叫環兒。大夫人寒聲道:“你若不去,他便會闖進來。來人,把她轟出去!”
話未落腳,立即便有幾名女子冷笑起身,把那名叫環兒的女子架起來,朝院外走去。
沉央繞到屋前,閃至牆外,朝院門口定目看去,便見門口站著一人,身形乾瘦,披著大紅袈裟,頭頂光潔溜溜,正是一個和尚。幾名丫鬟架著那女子走來,把女子往和尚懷裡一推,然後齊齊縮了回去。
魔羅和尚哈哈一笑,扛起女子便走。
沉央心想,你既是漠北妖道留下來的人,我正好借你打探。當即尾躡其後,跟著和尚來到一處小院。在院外側耳一聽,只聽得和尚一人氣息聲,並無他人,便閃入院內。和尚扛著女子走入房中,笑道:“你若掙扎,卻是不美,若要打死你,再行事,更是不美。”
女子驚道:“我不掙扎。”
和尚笑道:“你若知情識趣,老僧自會疼你愛你,一起欲仙欲死。”說著,屋內響起悉悉索索聲音,顯然是和尚正在脫衣裳。女子顫聲道:“且慢,且慢!”
和尚淫笑道:“慢甚麼慢,老僧昨日便看上你了,今日定要好生鞭笞一番。你快把衣裳脫了,你若不脫,老僧替你脫。”
“慢,慢!”女子驚呼:“安大人若是回來,如何得了?”
和尚冷笑道:“安大人要得天下,他去長安,自會尋得禍真假實的楊玉環,到得那時,豈會顧得你這假環兒?你若服伺得老僧痛痛快快,老僧不會殺你,且會讓你做老僧之明妃。”
“明妃,那是甚麼?”女子問道。
和尚嘿嘿笑道:“你若想知道那是甚麼,稍後便知。”說著,只聽‘嘶’的一聲響,“呀!”女子驚呼,哀求道:“若是安大人想起我來,環兒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