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蘇青青與沉央俱是一驚。
沉央心想,她如何得知?
蘇青青道:“怎會是他呢,他豈能有得那等本領?”說話時,目光轉向火堆。
莫依依道:“定然是他,絕不會有旁人。二師姐,七師妹,你們想啊,救二師姐那人蒙著面,必是怕人認出來。他為甚麼怕人認出來,那定是他識得二師姐呀。鬼鬼祟祟,救了人,又不願人知道,若不是那笨蛋,還能有誰?
依我看哪,他定是見師姐生得貌美,心生愛慕,便英雄救美。哼,救了師姐,卻又逞英雄,故意不說自己是誰。待見師姐離去,他想漠北如許大,幾時復得見?心下又生懊悔,便即來追。”
她繞著火堆轉來轉去,越說越是篤定,彷彿她便是沉央一般。
蘇青青望著火堆,想了一想,忽道:“我與他在陰山識得,他本領不過爾爾。那人一身本領不在左使之下,哪裡會是他了?”
“怎會不是呢,分明便是他呀。”莫依依嚷道。
“誰?”便在這時,白衣女子突然起身,縱向遠處一株大樹,唰地一劍刺去。
蘇青青與莫依依俱是一驚,站起身來。
白衣女子去而復返,手裡提著一隻兔子,往地上一扔。
“原來是隻兔子呀。”
莫依依擰起兔子,笑道:“兔子啊兔子,你鬼鬼祟祟的,難道與那笨蛋遊俠一般愛慕我師姐麼?你若不說,我師姐怎知呢,這下好啦,七師妹一劍殺了你,你想說也說不了啦。倒是便宜了我,有得烤兔吃咯。”
聽她胡說八道,蘇青青秀眉一皺,心念卻是一動,當下便朝遠處那株大樹看去,白衣女子方才那一劍震動了樹身,樹上積雪紛揚而落。
蘇青青走過去,抬起頭來,細加一看,見樹上有一處地方乾乾淨淨,顯然方才有人在那裡偷聽,她想了一下,冷冷笑道:“五師妹說得是,確是有人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鬼鬼祟祟,見不得人,那是妖魔鬼怪。”白衣女子提劍在手,目光巡視雪林。
沉央把頭一低,斂盡氣息。
莫依依奇道:“二師姐,七師妹,你們在說甚麼呢。鬼鬼祟祟,見不得人,那是笨蛋遊俠,怎會是妖魔鬼怪了?”
“便是妖魔鬼怪。”白衣女子冷聲道。
莫依依心頭捉奇,又見二師姐抬頭看向大樹,她也走到樹下一看,頓時恍悟,突然叫道:“我看見你啦,朵耶老爺爺,是你麼?”
等了一會,只聽簌簌風聲,雪花落在地上微微有聲,但卻無人回應。莫依依面露驚色,又叫道:“貌須羅叔叔,是你麼?你若想跟著我們去迴雪崖,那便出來呀!”
“五師姐,別叫了,他不會出來的。”白衣女子拉了拉莫依依。
蘇青青走到火堆旁,看向茫茫雪林,突然向沉央藏身的那塊大石頭縱來。沉央大吃一驚,只當被她覺察,正要起身,卻見蘇青青落在石頭上,眸光巡向四面八方,唯獨沒有往下瞧上一眼。
當真是天助我也,沉央大鬆一口氣,抬眼看去,就見蘇青青紅裙飄飛,腳上穿著一雙大紅繡鞋,鞋面描雲紋鳳,頗是精緻小巧,腳踝雪嫩。看到這裡,他猛然回悟,頓即低下頭去,不再多看一眼。
過了一會,就聽蘇青青嬌聲笑道:“閣下既然來了,卻不願出來,那定是想跟著我們去迴雪崖了。大雪茫茫,天寒地凍,閣下也算是煞廢苦心。既如此,蘇青青倒也不能讓你徒勞無功,若是定要去,那便跟著吧。”
莫依依把雙手攏在嘴邊,朝著雪林叫道:“貌須羅叔叔,二師姐說啦,你要跟著,那便由你。只是你可得跟緊咯,莫要學那個笨蛋遊俠,跟著跟著跟丟了,那可怪不得我們。”說著,竟然嘻嘻一笑:“二師姐,七師妹,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