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群巍峨,小丫頭的手還在輕輕顫抖。
方一入殿,即見殿內又有許多人,大唐十五道,白靜虛身法雖快,但也難在半月之內傳遍天下,然而不說十五道盡來,也來了兩三道好友,青陽真人便在其中。
見得青陽真人,沉央立即上前行禮,又在那群道人中尋凌盛,但卻並未見著。
青陽真人告訴沉央,凌盛回洞陽山了,並未與他一道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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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見青陽真人好似並不知道凌盛與藍心蘭私情,他也不好多問,只在心裡想,藍小娘子臨死前念念不忘凌盛,莫論凌盛是不是無情人,我終歸是要帶他去一趟棲霞山莊。兒女情長,我也斷不來誰對誰錯,只讓他捫心自問。
此後數日,聞迅趕來的各方好友越來越多,山上山下到處都是人影顫動。好在紫閣山殿宇眾多,阿里婭心思又細,早已命人將後院打掃了一番,把一干道人與遊俠都安置在其中。
佛不進道殿,道不入佛堂,好友之中也有和尚,雖然不多。阿里婭又命人在殿外起了蘆蓬,用來安置那些和尚。
沉央是紫閣山掌教大師兄,自是偷閒不得,每日裡均需與各方群雄喝茶寒暄。空暇之餘,胡不歸又來請教,他這個徒兒乖巧伶俐,刻苦得緊,沒日沒夜均在修習紫閣心經,若她是人身,定要頭懸樑、錐刺股,廢寢忘食的。
沉央雖然算不得初為人師,但也樂於調教徒弟。胡不歸雖是個小狐妖,然卻聰慧無比,他說一,她往往便能想到三。沉央教導起來,輕鬆寫意,心懷大慰。
其間,櫻子來過一回,說安祿山沒來跳胡璇舞,只是命人送來請罪書,請求李隆基貶他為庶人,流放邊疆。楊國忠大怒,勸李隆基立即降旨,罷黜安祿山,解他兵權。李隆基思慮終日,不僅沒有罷黜安祿山,反而又命人送去一面丹書鐵券,只盼安祿山感知皇恩浩蕩,為大唐立屏蕃。
沉央心頭冷笑不已,暗想,事到如今,李隆基還在操弄他那帝王術,當真是越老越昏聵。
又過了兩日,眼見離八月十五越來越近,華嚴寺與宗聖宮近在咫尺卻毫半點聲息。
群豪已在山中待了十來日,雖說紫閣山風光大好,但這般扣弦不發,也委實令人難耐。盈兒思來想去,又生一計,便請沉央召開門內大比,一來,考究眾師弟修為,二來也可震攝宵小,三來又可把這滿山群豪再留幾日。
沉央自是由她。
紫閣山大法名揚天下,既有符道,又有劍道,滿山群豪自是欣然觀禮。這番大比,比了足足兩日,紫閣七子人人上場,便連沉央也下場與幾位遠道而來的大法師印證了一番。他久習紫閣心經,符道與劍道漸漸臻至大成,自然贏得滿堂喝彩,人人側目,都說沉央已然稱得真人。
這一日,雲淡山清,已是八月十二。門內大比剛剛結束,沉央送青陽真人等人下山,走到飛雲崖處,突見崖下奔來兩條人影,一僧一道,一黃一白,來得實快。
“來了。”青陽真人道。
“該來的,總會來。”沉央淡然一笑。
倆條人影縱上飛雲崖,那白衣道人想要賣弄本領,故意高高躍起,輕然落下,飄飄絮絮,猶似落葉。盈兒罵道:“呸,丟人顯眼的東西,宗聖宮怎會讓他來?”
沉央笑道:“不論來人是誰都一樣。”
來人正是夏侯雲虎,另一人卻是個年輕和尚,二十出頭年紀,極愛臉紅,生得細眉細眼,十分俊俏。和尚朝著沉央合什一禮:“阿彌陀佛,見過沉央大法師了。”
沉央還了一禮,笑道:“福生無量天尊,不可思議功德。大法師所為何來?”
年輕和尚正要說話,夏侯雲虎已搶先一步,冷冷道:“紫閣山,正義道,沉央聽令。”
“聽令,聽誰的令?”
夏侯雲虎一副趾高氣揚模樣,盈兒一看便來氣,再聽他出言不遜,頓時大怒,只見紫虹一閃,直奔夏侯雲虎眉心。
夏侯雲虎大吃一驚,不虞她竟如此狠辣,說殺就殺,絲毫不容情。他忙即往上躍起,一騰五六丈,用得正是他方才顯露那手身法。然而,紫虹比他更快,往上一衝,高他兩丈,如水洩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盈兒一聲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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