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眾人出得狐狸洞,往京城方向追去。臨走時,沉央反手一掌打塌了石洞,將一應狐狸屍體盡數掩埋。小狐狸朝著洞中三拜拜九叩,咽語悲悽。
兩日後,來到渭水畔,前面是牛家村。眾人翻身下馬,朝村內走去,但見村內一派死寂,到處都是屍體。幾條黃狗躺在路上,蒼蠅繞著狗屍嗡嗡亂飛。白靜虛走到一具屍體旁,摸了一把血跡,只見血跡剛剛凝幹。
盈兒提著紫虹劍,飛身而起,繞著牛家村轉了一圈,落在地上,冷冷道:“姑爺,人都死了,惡人與妖怪也不見蹤跡。”
沉央眉頭緊皺,渭河牛家村離長安已然不遠,這些妖人竟敢如此猖狂,看來他們是誓在必得。
“師尊,師尊。”便在這時,突聽白靜虛在遠處喚道。
沉央與盈兒對視一眼,大步朝村尾走去,村尾有所祠堂,堂門大開,白靜虛站在堂中。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具具屍體,俱是光頭和尚。沉央心下一凜,突聽堂內傳來幾聲喘息,舉步便走。
“咬死你!”一具屍體猛然撲向沉央。
沉央微一閃身,那屍體撲了個空。
“甚麼鬼東西,竟想咬我姑爺?白靜虛,把他給我拿下!”
“是,師尊。”
白靜虛搶過去,一把抓起那裝死的和尚,高高舉起來。白靜虛個子矮小,那和尚個子也不高,讓他抓著,手腳亂抖。
“就是你,就是你,惡和尚,還我爹爹與孃親命來。”
小白狐突然竄起,一爪子向那和尚臉上掏去。白靜虛將身一璇,小白狐掏了個空。白靜虛道:“師尊和師伯還沒問話呢,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你們的恩怨,稍後再算。”
“你是靜空?”沉央忽道。
那小和尚正在張牙舞爪亂叫,聽得沉央的話,猛然一怔,回頭看向沉央,臉色大變,恨聲道:“原來是你,你這個惡人,殺了我淨海師伯,又要殺我們!”
“靜空,靜空,你快逃。”堂內傳來微弱呼聲。
是那晦明禪師的聲音,沉央飛身入內,便見堂內躺著許多和尚屍體,牛家村的祖先牌位倒了一地,晦明禪師背靠牆壁,面色灰敗,左胸駭然一個大洞,心臟竟已不見。
沉央大吃一驚,忙即縱去,渡氣於他。
“滾開!”
晦明禪師突然一聲大吼,一口濃血朝沉央啐去。沉央往後一退,濃血濺在袍擺上。晦明禪師獰笑道:“賊子,你殺我白馬寺滿門,你若不死,天理難容!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嘎然而絕,就此死去。
“何方妖孽,竟敢在朗朗乾坤下行兇!”
這時,突聽一聲朗喝,緊接著,勁氣裂風聲不絕於耳,唰唰唰,十幾條人影從遠處掠來,落在祠堂四周牆上。沉央走出內堂,站在堂中,冷眼看去,便見牆上站著十幾名道人,人人白冠白袍,腰懸長劍。
“沉央兄弟,怎會是你?”
一名白衣道人從牆上躍下,三十有許,方正面目,眉宇極是威嚴,正是宗聖宮道人哥舒曜。
“大哥來了。”沉央與哥舒曜向來交好,忙即上前行禮。
盈兒也道:“大哥,你怎來了?”
哥舒曜看了看滿地屍體,皺眉道:“晦明禪師可是已經死了?”
沉央點了點頭。
哥舒曜道:“日前,蕭副掌教接獲密報,說是天地盟的人在劫殺晦明禪師,即令我帶人前來救助,誰知仍是慢了一步。”
沉央知道,蕭半月已死,羅公遠又鮮少問事,如今宗聖宮掌事人是蕭半月的道侶,蕭清綸蕭副掌教。
“就是他們殺了我師傅。”靜空小和尚見來了人,頓時大叫起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紫閣山的沉央大法師啊。沉央大法師不在紫閣山修行,卻來這牛家村殺人,還殺得乾乾淨淨,當真是道法高深,好生了得啊。”
一個聲音陰側側笑道。盈兒大怒,挑眼看去,冷冷道:“夏侯雲蟲,你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姑爺殺人?是左眼還是右眼,說出來,盈兒大法師瞧瞧。”
夏侯雲虎站在牆上笑道:“哈哈,殺了人還不許說啊,紫蓮仙劍威風得緊哪。我若說是左眼,你豈不是要挖了我的左眼?縱然你挖了,我右眼也已看見……”
“那好,白靜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