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青陽真人，真人大駕光監，沉央有失遠迎。”
沉央早已看得分明，那老道人正是青陽真人，那年輕道人他也曾見過，是青陽真人得徒兒。當下，先朝青陽真人一禮，青陽真人眉頭一挑，朝著天上抱了一記。沉央微微一笑，也不著惱，又對那年輕道人笑道：“不知道友乃是真人座下哪一位？”
年輕道人道：“雲丹子凌盛，你又是誰？”
這話問得極是無禮，沉央既然前來答話，自然便是一山之主，他卻故作不知。盈兒細眉一挑，便要大喝。
長孫熙月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氣怵怵地哼了一聲，心想，今日是開山大典，盈兒大法師忍了，待今日一過，大法師定去尋你算賬！
沉央道：“福生無量天尊，不可思議功德。原是凌道友，遠道而來，沉央感激不盡。”又是一禮。
禮多人不怪，凌盛一怔，還了一禮，說道：“福生無量天尊，不可思議功德，道友有禮。只是天地有綱，人道有常，這承自那一脈還需道友說個明白。”
“說個明白，說個明白。”又有那好事者叫起來。
“阿彌陀佛。”忽聽一聲佛號，震得滿山皆聞。眾人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白鬍子老和尚，那老和尚原本閉著眼睛，此時睜開眼來，雙眼如電，看得人背心發麻，好事者情不自禁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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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朝著老和尚一禮，長身而起，看著茫茫人群，障障雲海，朗聲道：“道友有問，沉央不敢不答。若問承自三洞尊神哪一脈，沉央自問不知……”
“自問不知，還敢開山立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凌盛身旁一名年輕道人立即叫道。
“住嘴，讓他說下去。”
青陽真人冷聲道，心裡則想，這小娃兒年紀雖輕，行事卻頗有章法，受人質問而不驚，承人暗辱而不惱。如斯人物，豈會這般容易便露怯，其後定是另有一番說法。若是一味窮追猛打，天下人笑話得當不是他，而是笑話老道的徒兒無知。唉，他若不是妖道之徒，日後必是正道之福。
“是，師傅。”那道人不知師傅為何喝斥他，但也退了下去。
沉央笑道：“沉央雖不知承自三洞尊神哪一脈，卻也有一問，想問一問凌盛道友，不知道友可否為沉央解惑？”
凌盛聞言一怔，他奉師命前來問道，兩日前便開始準備，自問可以難倒這小道人，讓其知難而退，開不得山，也立不得派。然而此時沉央卻來問他，這，這好像不大合規矩啊，便問青陽真人：“師傅，他問我，我答還是不答？”
他這話是下意識問得，是以並未壓低聲音，此時又是滿場俱靜，眾人自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答，為何不答？”
閒人大多好事，唯恐天下不亂，當即便轟叫起來。
石頭也在樑上叫道：“答，答，為何不答？”
“答，讓他答。”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懶洋洋聲音，石頭大吃一驚，回頭一看，便見樑上不知何時已多一人，這人躺在橫樑上飲酒，一邊舉著酒葫蘆，一邊朝他眨眼睛。
而此時，凌盛聽聞眾人嘲笑，臉上大熱，甚是侷促難安。
青陽真人眉頭一皺，冷聲道：“有法而無道，不可為真人，有道而無法，也不可為真人。你從我修了十幾年道，莫非還懼了他？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