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沒料到她還有這等本事,心頭一急,便道:“隨意走走,突然掉入花叢裡,便沾了些香氣。”
“花叢?這才二月,哪來得花兒?”盈兒不信,她心想,姑爺臉這般紅,定有古怪。
見她要追問,沉央大急之下,心頭忽地一動,稍一運氣,肚子便咕咕一響。
“姑爺餓了?盈兒這便去弄吃的。”
一聽沉央肚子響,盈兒頓時便去尋白靜虛,讓他去捉野兔山雞。沉央好不容易脫身,當即入屋,提起胳膊一嗅,果然嗅得冷香陣陣,想起程玉瓏,心頭泛起異樣蓮波。
待得天色大亮,盈兒來喚沉央。
沉央出得屋來,院中已然升起了火堆,肉香四溢,長孫熙月等人俱在。
默食無言,長孫熙月與莫步白不提,沉央自也不會說昨夜曾偷聽她二人說話。
食畢,沉央勸長孫熙月與櫻子下山,長孫熙月定定看了他一眼,與櫻子下山而去。沉央又去勸莫步白,誰知莫步白卻賴著不肯走。
逼急了,莫步白突然舉起酒葫蘆,肆意一陣灌,直灌得雙眼泛白,猛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揮著手叫道:“再來,再來。老子也是酒中仙。”
“呸,又是個死酒鬼。”盈兒罵道,眼裡卻藏著喜意。
沉央無奈,只得由他。
此後兩日,並無異事,倒是那白猿每夜必來偷東西,偷走了莫步白一條褲子,盜走了盈兒幾枚銅錢。盈兒大怒不已,終日與白靜虛一道,滿山遍野尋它。
奈何那白猿極是機靈,深懼沉央清明定神咒,只要一見沉央便溜之大吉。眾人徒有一身本領,卻奈何它不得。
這一日,盈兒與白靜虛又在追那白猿,搗騰得滿山都是喝斥聲,尖叫聲。沉央坐在一株不老松下,耳聽雜聲不斷,心卻不聞,猶似冰清,腿上長劍伴隨著他一呼一吸而震顫。
不遠處,一株歪脖子老樹上,莫步白舉著酒葫蘆,不緊不慢飲著,他不得不飲,他若不飲,沉央便會摧他下山,他不懼沉央卻懼盈兒,天知道,若是他下山,盈兒會怎生待他?
一想到盈兒大法師手段,莫步白渾身一抖,大是畏懼,狠狠飲了一口酒。
暖陽斜照,山風怡人,沉央渾身勁氣鼓盪,忽而心有所感,禁不住引氣一嘯。這一嘯,聲傳八方,猶如怒龍過崗,又似猛虎入林,聞者莫不心膽俱寒。
莫步白噴出一口酒,看著沉央目瞪口呆。那正在逃竄得白猿身形一滯,險些被白靜虛抓個正著,但是白靜虛也因嘯一震,錯失良機。
“姑爺,姑爺,你怎地啦?”
盈兒震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朝著沉央拔腿便奔。沉央一嘯已畢,面紅如潮,站起身來,俯身看去,但見青山連橫,白雲如城,心下好不痛快,朗聲又笑。
“了得,了得。兄弟當真了得。”
莫步白翹著大拇指走來。
沉央回頭一拜:“多謝莫大哥為沉央護法。”
“護法,護甚麼法?”盈兒眨著眼睛問道,見姑爺無恙,心頭一鬆。
莫步白笑道:“莫某雖不是道門中人,卻知大道萬千,殊途而同歸。天門便似一座橋,只消把這橋一邁,兄弟至此便是道上人。”
“師尊,師尊有人來啦。”
盈兒聽得不明所以,忽然又聽白靜虛遠遠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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