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抱著盈兒飛奔,邊奔邊放出監典司傳訊飛鶴,突見一隊巡城衛策馬奔來,忙避入暗處。
巡城衛朝青龍巷奔去,他心想,巡城衛定是衝李行空而去,李行空不願驚動長安,那我便要反其道而行,以好助莫步白一臂之力。
當即竄上屋脊,竭力飛奔。
越奔越快,越騰越高,突聽下面響起一聲大喝:“大膽賊人,竟敢月夜凌空,放箭!”話聲未落,一排箭雨仰天扎來,沉央提劍一卷,將來犯箭矢盡數捲開。
“放箭!”又是一排箭雨扎來,沉央提劍疾刺,一招東庭鼓鍾連刺七劍,只聽叮叮叮脆響不絕,箭矢被擊得四下亂飛,紮在屋頂上。
“放箭!”
巷道中再響大喝,沉央再不敢居高臨下,忙跳入隔避巷子發足狂奔,忙亂之時,竟忘了自己有監典司腰牌。奔得一陣,已然將身後巡城衛甩脫,側耳一聽,四面八方響起馬蹄聲,喝斥聲,聽其聲響盡皆往南,顯然是為捉那李行空而去。他心下一鬆,抱起盈兒朝永興坊奔去。
他心想,李行空本領再如何了得,也不敢進鴻臚寺。
避開巡城衛,一直往北奔,周遭再不聞馬蹄聲,心中由然一定,轉而又替莫步白憂心,也不知莫步白是否已從李行空手底逃脫?
低頭一看,盈兒仍自未醒,奔逃途中,他已將最後一粒清風玉露丸給盈兒服下。
“小娃兒,逃得倒是挺快。”
背後突然響起李行空聲音,沉央大吃一驚,猛然回頭,只見李行空站在巷子口。此時,月印中天,照得四下一片慘白,大和尚左手負在背後,右手提了蒲扇走來,晚風徐吹,地上落葉紛紛揚起。
“元陽乾罡雷符!”
沉央大喝一聲,打出一記元陽乾罡雷符,調頭便逃。李行空提起蒲扇一拍,元陽乾罡雷符還未臨頭便已跌落。
“逃得了麼?”
大和尚提扇直追,每當沉央想要翻上牆頭凌空而飛,他便揮起蒲扇遙拍一記,將沉央打落巷中。
“啪,啪,啪!”
沉央不住竄起,不住躍落。李行空彷彿並不想要他性命,只是戲耍於他,若非如此,沉央便是有十條命也已葬送。沉央羞惱欲狂,轉身欲與他戰,又被他一扇拍飛。
大和尚冷聲道:“一陽道人那般了得,你卻替他蒙羞。”
沉央從地上爬起來,恨發攻心,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恨聲道:“李行空,休得辱我師傅!”
李行空道:“一陽道兄大戰茅山,孤膽對群豪,分毫不懼。這等英豪人物李行空敬之不及,豈會妄加辱沒?只是你這弟子如此不成器,除了逃便是跌跟斗,又有幾分一陽道兄風範?”
沉央環目四看,雖處城北,但是此處卻頗是荒涼,身前是一道狹窄弄巷,身後是堵高牆,既無去路也無退路,他雖放出了傳訊飛鶴,卻不知長孫熙月是否會來救他,心想,左右是個死,可不能墜了師傅威名,只是盈兒無辜受我牽連,斷斷不可讓李行空害了她,需得拖延時機。當下便把盈兒放在牆角,挺起身來,哈哈大笑。
李行空冷聲道:“為何發笑?”
沉央笑道:“我笑你本領雖強,今夜卻要死在此地。”
李行空一怔,冷然道:“何人慾殺我,莫不是你?”
沉央搖頭道:“沉央本領不如你,殺你不得。但是自然有人殺得了你。”,“誰?”李行空問道。沉央道:“羅公遠羅真人,金剛三藏法師,上官正亭大人,殺不殺得了你?”
李行空心頭一凜,他本領雖高,卻不敢說獨步天下,縱橫無敵。沉央說這三人,任何一人都不在他之下。
沉央又道:“你可知,離此不遠有道朱雀橋?”
“過了朱雀橋便是皇城,我豈會不知?”李行空冷聲道,下意抬頭看向北方。
沉央點頭道:“你知道便好。”說完,又哈哈大笑。
李行空道:“你又笑甚?”
沉央笑道:“我笑你不知死活,身入死地而不自知。”
李行空心頭一沉,暗想,莫不是這小子故意引我來此?心裡如此想,嘴上卻道:“佛爺要走,天下又有幾人留得下?小娃兒,你強作鎮定,大聲放笑,無非是想拖延時機,以期有人前來相救,你當佛爺不知麼?”
沉央心頭暗慌,臉上卻絲毫不顯,搖頭直笑:“李行空啊李行空,枉你威風一世,卻不知死期已至。你讓人引誘沉央去曲江池,殊不知,也有人讓沉央引你來此。”
李行空冷聲道:“你怎知佛爺故意誘你?”
沉央心頭一驚,他只是胡亂一說,不想竟然歪打正著,心思電轉,今日之事一幕幕閃過,心中忽地一動,當下便道:“若是沉央不知,豈會引你來此?朱雀河中藏得蛟龍一條,鴻臚寺就在佐近,宗聖宮朝雲臺也近在咫尺。哈哈,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行空,你且猜上一猜,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不待李行空說話,又道:“不消你說,沉央自是那寒蟬,不過沉央爛命一條,大和尚身嬌體貴,這筆生意做得倒也划算,划算,當真划算。李行空,我若是你,當得立即就逃,若是晚了,神仙也救不得你!”越笑越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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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空大驚,左右四看,暗覺天羅地網盡皆為他所布,突地定眼看向沉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