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與盈兒往住處走去,盈兒突然在廣場上看見一人,那人也看見了她,神色一驚,轉身就走。盈兒叫道:“喂!”那人肩頭一震,去得更急。盈兒拔腿就追,那人身法極快,三晃兩晃便沒了人影,也不知竄進了那一處房間。
沉央道:“那人是誰?”
盈兒皺眉道:“一個惡人,與那惡和尚是一夥的,欺負過盈兒。奇怪,他本該死了。”
聽得惡和尚李行空,沉央更驚,舉目看去,此時已是亥時,圓型大樓裡一大半亮著燈光,天地玄黃四屬怕不有上千人,那人鑽了進去,怎能尋得?
來到三樓,正要轉角上四樓,一人突然從樓上竄下,險些撞上沉央。盈兒沒追上人,正自暗惱,當即便喝:“瞎撞甚麼呢,沒長眼睛麼?”,那人冷哼一聲。沉央定眼看去,卻是那日被刺了一劍的道人。見沉央看來,那人又是一聲冷哼,快步朝樓下走去。
盈兒道:“姑爺當心,這人沒安好心。”
沉央沉沉點了下頭,心想,這道人滿眼陰狠,定是記恨那日我與盈兒令他受得一劍,又遭了三日水牢之災。
回到住處,房門卻大開著,盈兒唰地一下拔出劍來,喝道:“誰在裡面?”
“我。”
一個聲音淡淡響起,盈兒提燈而進,看也不看便道:“你怎地又來啦?”
“小妹妹,我若不來,你家姑爺恐怕就要被人算計啦。”
夏川櫻子從內室而出,頭戴烏紗小冠,身穿青袍,渾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只見英姿不見妖媚。她把一物扔在桌上,說道:“你們惹了誰來?”
盈兒撿起那物,奇道:“哪來得小草人,唉喲……”她剛剛撿起桌上草人,八景燈即是一蕩,光芒平切,將那草人攔腰切作兩斷。草人上半截掉在地上,吱吱吱動彈了幾下,化作腐朽。盈兒大吃一驚,忙把另一截草人扔在地上,草人落地即化。
奶娃兒冒出來,懸在盈兒身旁,指著地上道:“姐姐,鬼。”
“哪來得鬼?”盈兒驚道。
夏川櫻子道:“就在你家姑爺的蒲團下。”
“誰,誰要害我家姑爺?”盈兒大怒,一手提劍,一提捉燈,凜然四顧,好似要與那暗中惡人大戰三百回合。
夏川櫻子笑道:“小道爺,這小鬼彈指即滅,然而施法之人卻有幾分道行。你可知,這是何法?”
“咒術!”沉央皺眉道。
夏川櫻子微微一驚,繼而又笑道:“小道爺果是見多識廣,這確是咒術,不同與幻術,也有別於符法。施咒之人若不起咒,草人便是草,而不是鬼。一旦起咒,草人即附鬼,起而傷人,防不勝防。不過,咒術也有高低憂劣,若論天下咒術之冠,當屬巴蜀道白袍真人,陸知鶴。一口落英繽紛劍,滿腹經綸死人書,好生厲害!”
說到這裡,肩頭不住顫抖,想來她曾見識過那陸知鶴的厲害。
“我知道啦,定是個那惡道人!”盈兒突然叫道。
“哪個道人?”櫻子問道。
盈兒道:“就是那個想奪我小白的惡道人。”
“哦,你說他啊,怕是沒那本事。”
夏川櫻子嫣然一笑,走到窗邊,看著對面燈火點點,說道:“鴻臚寺藏龍臥虎,也不知這些燈光之下,藏得多少高人異士,又有幾人心存異志?不過,鴻臚寺既能轄得他們,也就能製得他們,只要上官大人仍在,他們就得盤著臥著,永不敢出頭。”
“那這道人為何還敢來害我姑爺?你們就不管麼?”小丫頭一心只掛沉央,哪管他人死活。
櫻子笑道:“住得天監屬一號房,總得承些掂記。這些小事,上官大人豈會看在眼裡?再說了,姐姐可沒說定是那個道人。小妹妹,你且猜猜,姐姐今夜所為何來?”
“不替我家姑爺捉賊,難不成是來送銀子的?”盈兒撅著嘴巴,滿臉不樂意。誰知,櫻子卻詰詰一笑:“小妹妹可真聰明,姐姐正是來給妹妹送銀子使。”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笑道:“這是十兩銀子,櫻子半月後再來。小道爺,保重。”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沉央一眼,轉身離去。
“姑,姑爺,她,她沒安好心,這,這是把我們圈,圈著養麼?”盈兒眼睛亂眨,一時半會回不過神,就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怕是如此。”沉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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