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怒,叫道:“罷罷罷,此事本與他人無關,那老賊本領非同小可,賢昆仲心有畏懼,不願助我也是應當。我這便去尋那老賊,拼得性命不要也要取他狗頭,以祭我師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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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鏘地一聲拔出寶劍,迎風便走。
先前說話那人豈敢讓他獨自離去,趕緊攔住,勸道:“趙兄息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趙東陽嘿嘿一笑,怒道:“怎生從長計議?師恩深似海,趙東陽本領雖是不濟,卻也不敢做那忘恩負義之徒!”
攔住那人面色陰冷,他說道:“我並非要趙兄棄師仇而不顧,只是那老賊既已逃了,又上何處去尋?”
趙東陽恨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只要那老賊還活在這世上,趙東陽便與他不共戴天!況且,那老賊如今拖家帶口,攜著一個短腿小賊與個黃毛小丫頭,他又能逃到哪去?嘿嘿……”
“唉呀!”
聽到這裡,盈兒大吃一驚,險些叫出聲來,趕緊捂著嘴巴,低下頭,心想,原來是老道爺的仇家呀,也不知怎地,老道爺殺了別人師傅,現下別人來尋仇啦,唉呀,糟啦,老道爺與姑爺還不知道呢。幸好讓我給撞見,要不然,要不然,那可就慘啦。
如此一想,她又壯起膽子偷偷向外瞧,大氣也不敢出。
此時,那三人團團圍作一處,趙東陽死活要走,兄弟二人卻是不讓,爭吵一陣,面冷之人說道:“趙兄為師復仇,那是天地大義,我們兄弟豈敢阻攔?只是如今賊人已逃,趙兄支身去尋,卻要尋到何時?再過幾日便是郭真人壽辰,屆時,各路英雄豪傑齊聚茅山,趙兄振聲一呼,郭真人與眾英雄豪傑又豈能坐視?如此一來,那老賊必將不容於天下,伏身授首隻是遲早之事。”
趙東陽怒氣稍減,皺眉不語。
那人又道:“若是趙兄仍要執意前往,我兄弟自不敢攔。”說完,朝自家兄弟給了個眼神,二人散開,把去路讓了出來。趙東陽左思右想,猛地一頓足,嘆道:“罷了,便依二位賢弟,就讓那老賊多活兩天。”
冷麵人笑道:“正該如此,郭真人壽辰將至,我們還缺一份賀禮,切莫讓東夷人搶了先去。”
“這才是正事。”三人中最為年輕那人說道。
趙東陽把倆兄弟一看,知道這二人必不肯為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只得悶聲點頭。三人又細細計較了一番,冷麵之人掏出一面七星羅盤,掐指定罡,喃喃自語,突地一聲輕嘯,引著二人飛奔而去。
三人即走,盈兒從坑裡爬將出來,坐在地上喘了一陣氣,暗想,那個死人臉好生惡毒,比那趙東陽還要可惡,這可怎生是好?老道爺,姑爺,你們去哪了?
想著想著,又是心急又是害怕,突聽一人哈哈笑道:“小小丫頭坐在地上哭鼻子,恁地可笑。”
“誰哭啦!”
盈兒正自委屈,隨口便答,話一出口渾身一抖,猛地往後看去,就見身後樹林裡走出一人,大頭大肚大和尚,手裡還拿著一面蒲扇,邊走邊搖,正是大肚和尚李行空。盈兒不喜這大和尚,一看他那張笑臉便來氣,也不理他,抹了把鼻子,抓起油燈提腳就走。
李行空哈哈一笑,將身一搖,閃到盈兒面前,笑道:“小丫頭恁地沒禮貌,佛爺與你說話竟也不理。”盈兒怒道:“我要去尋姑爺,誰要理你這禿頭禿肚的酒肉和尚來!快讓開,再不讓開,我可就,可就打你啦。”揮起油燈,作勢要打。
李行空只覺有趣,笑眯了眼說道:“佛爺還當你是找不著小情郎因而哭鼻子,原來是替別人著急,唉,這卻是何苦來呢?嘖嘖嘖……”眨巴著嘴。盈兒聽他說得孟浪,她雖年幼不太懂,但也知道這話聽不得也說不得,細眉倒挑,臉上卻紅了,怒道:“誰,誰的小情郎?那是我家姑爺。”
“哦,原是別人的小情郎。”大和尚笑道。
“胡說八道!”
盈兒大怒,臉紅耳熱心口慌,舉起油燈不由分說便向李行空砸去,李行空也不躲避,反而欺前一步,低下頭來讓她敲。油燈敲上光頭,鏘地一聲響,大和尚不見疼,盈兒手裡的油燈卻飛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李行空摸著肚子大笑起來。
盈兒揉著發疼的手腕,眼淚汪汪,卻不知道該拿這潑皮賴懶的大和尚怎麼辦,正是去不得也留不得,又氣又急之下,終是“哇”地一聲,蹲在地上哭將起來。
她這一哭,直哭得無比傷心。李行空撿起油燈,遞給她,問道:“怎地又哭啦?”,盈兒哭道:“你們都是惡人,欺我害我,還挖坑埋我,你們想我哭,我偏不給你們哭,我也不怕你們。”說不哭,眼淚卻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