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
“前面的惡、惡徒,把我妹妹放下來……”四條腿的馬跑得真快,他差點追不上。
一道氣急敗壞的嗓音傳來,兩人回頭一看,就見蘇子軒竭盡全力的奔來。
歐陽無恕噙笑的挑眉,“惡徒?”指的是他嗎?
“我妹妹是個傻子,你帶走她無益,還是快快將人放下,我保證不會報官……呼呼呼……”
蘇子軒氣喘籲籲,他身後的小八信步而行,一主一僕形成有趣的對比,一個在乍暖還寒的三月滿頭大汗,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的還端了碗豆腐腦,一口一口的吃著。
“你哥哥一向這麼呆嗎?”他蹙眉。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人之常情。
“說得通。”
“惡徒,我是誠意伯嫡長子,用我換妹妹,你放了她。”兩人說話聲音壓得低,蘇子軒沒聽見,心急的拿自己當談判條件。
“我不叫惡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歐陽無恕。”他自報姓名,以為蘇家大少一聽就知他的身份,誰知蘇大少是個少根筋的,壓根沒細想這名字的來歷。
“那就是土匪嘍!我這兒有一千兩請你笑納,如若不夠我再去取。”
蘇子軒送上一千兩銀票,歐陽無恕卻看得額邊青筋浮動,他哪裡像盜匪了!
“哥哥,坐馬馬,好玩。”覺得兩人對話太逗趣,蘇子晴看戲許久才緩緩出聲。
孿生子在某些方面心意相通,一聽妹妹嬌嫩嫩的嗓音,擔心了老半天的蘇子軒終於安心,柔聲道:“這是別人的馬,不是我們的,妹妹快下來,不要打擾人家。”
“喔,不坐馬馬……”
正想下馬的蘇子晴驟地傻眼了,她要怎麼下去,這馬長得可真高。
適才她從視窗翻出來時馬還在行走,歐陽無恕並未勒馬喝停,因此馬兒自是繼續往前走,已走到湖畔水草豐美處,順著天性低下馬首吃草,無視背上還有兩個談天說地的人。
蘇子軒心急的追出來時只看到走得老遠的馬屁股,當下二話不說的拔腿追馬,終於皇天不負苦心,追到了。
“我送她回去。”順路。
歐陽無恕一開口,兩張相似的臉孔同時望向他,一個狐疑,一個防備,看得他耳根子發燙。“本將軍肯送她一程是她的榮幸,不然一個傻子再次走丟了你找得回來嗎?”不知好歹。
“你是將軍?”蘇子軒訝異。
“問你妹妹。”他咬牙,從齒縫迸出話。
蘇子晴輕輕一頷首,蘇子軒見狀大驚。
他驚的不是歐陽無恕年紀不大卻貴為將領,而是妹妹居然認識他,兩人之間似乎頗有淵源。
其實蘇子軒也見過歐陽無恕,三年前的乘船遇劫便打過照面,只是他大半時間都在關注妹妹,無心留意旁人,又隔了三年時間,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咳!咳!多謝將軍救了舍妹,大恩自當回報,不過男女授受不親,為了舍妹的名節,還是不好勞煩將軍。”蘇子軒走近大黑馬,準備抱妹妹下馬。
“不勞煩,本將軍樂於助人。”他看似沒使什麼勁,一腳將蘇大少撥得老遠,讓他差點跌坐在地。
“壞人,欺負哥哥。”蘇子晴用很兇的眼神表示:你不能好好說話嗎?我哥哥是文人,不是你這種掄起大刀砍人頭顱像切蘿蔔的武夫。
“我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瞧瞧?”喔!這丫頭真狠,知道他皮厚就用簪子紮他。
“打壞人,不乖……”
她抬起頭,正要用小粉拳打人,歐陽無恕正好低下頭想取笑她不自量力,兩人的唇正好貼在一起。
完了!
這是蘇子軒的想法。
女兒節的這一天淩波湖畔到處都是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想必有不少人看見妹妹和這個突然冒出的將軍嘴對嘴的情景。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對方上門來提親便是,美事一樁,可是妹妹是“傻子”呀,怎麼會有人敢娶?即便人家有心也枉然,在眾人口舌之下,妹妹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大家只會惡意揣測他們家居心不良,為個傻子百般算計。
蘇子軒苦惱至極,兩眉打了千千結,為妹妹的婚事憂心忡忡,大嘆:良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