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哥哥?”居然是他。
“總算想起來了。”他面色一柔。
蘇子晴收起呆樣,眼泛笑意。“歐陽哥哥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莫名的,他總是不斷想起她,想著她能在他身邊多好,近日來煩心的事太多了。
他一回府,繼祖母就假裝慈愛的連塞三個妖嬈的揚州瘦馬要侍候他,又說她看中了一門親,只要他點頭便能遣媒上門提親,趁著百日內的熱孝趕緊成親,她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但他早知這老女人用心很惡毒,她真當他是傻了不成,一見女人就軟了腿,恨不得死在她們肚皮上?
即便是傾城美女他也絕不會動,自古以來以孝為重,守孝中的他豈能與女子淫亂,無視父親的墳土未幹?
老太婆的用意很簡單,便是敗壞他的名聲,留下為人詬病的把柄,藉由不孝之名讓朝廷革他的職,寧遠將軍淪為平民百姓,此生想再奮起機會渺茫。
她以為他會中計嗎?太小看他了。
他的回應是抽出腰上軟劍,刷刷刷的幾下,嬌媚妖嬈的美人兒一個個光了頭,她們驚得手腳都僵了,還有人裙子底下一灘黃尿,哭得一張臉都花了,臉上一塊紅一塊白的非常嚇人,與女鬼出遊無異。
陸氏氣壞了,氣沖鬥牛的想教訓孫子,卻被他一句話擋回去,她也哭了,大罵子孫不孝。
“我個小丫頭有什麼值得你看的?”她以為事過境遷,兩人不會再有交集。
“看你過得好不好。”本以為她不得不裝傻,處境肯定艱難,但現在看她氣色頗佳,精神十足,顯然他多慮了,她好得不能再好,一切在她的掌控中。
“我很好。”吃得香,睡得好,敵人偃旗息鼓。
張靜芸不掌家,的確了她不少麻煩,沒人敢在她的膳食上動手腳,也不會有人看她是傻子故意找碴。
“看得出來。”她懂得自保之道。
“歐陽哥哥不只是來看我吧,還有沒有別的事?”無事不登三寶殿。
歐陽無恕彷彿跟她交情很好似的,隨意的往椅子一坐。“你不是跟我要兩個一男一女會武的人,我找到了。”
她微怔。“我以為你忘了。”
原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她打算扮成哥哥的模樣出府一趟,找人牙子買幾個,功夫不能太差,一定要能護住主子。
“記著呢,只是這段時間太忙,有些耽擱了。”他有心卻力未逮,只好請她等等。
蘇子晴不解的問:“你不是在守孝,有什麼好忙的?”
“忙著趕人。”他目光一冷。
“趕人?”她更茫然了。
“你知道鎮國將軍府嗎?”他說起自己的家世。
“聽過。”護邦大柱,三創西夷、北蠻、南羌,使其不敢進犯。
“我高祖父那一代是景國公府分出來的嫡四房,因擁有從龍之功而被封為徵北侯……”
“咦!徵北侯是這麼來的?”她當是他打出來的。
歐陽無恕給了她個“不許打岔”的眼神。“可是當傳至曾祖父時,因為軍功太大,已被先皇猜忌,但其實曾祖父跟祖父是一心一意為國,只是功高震主,所以到祖父那一代,皇上找了個藉口收回了爵位,不過祖父滿腔熱血並未被澆熄,就算手無軍權,依然為國征伐,只是……”
那時的祖父已續娶了陸氏,生了二叔歐陽東平,母子倆都不能接受雲泥之別的落差,吵著要拿回爵位。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父親為了找回昔日榮光已投入軍旅,從六品振威校尉做起,他身先士卒,殺敵無數,終於重得聖心,賜將軍府第和牌匾……”
看到高高掛起的烏木匾額,為國盡忠、戎馬一生的老人家在大笑中離世,歐陽東擎辦完後事又繼續上陣殺敵——皇帝奪情,他被允許不用守孝,在國家的大忠之前,自家的小孝算什麼,胡虜不除,家國不保。
“所以你要趕的人是你二叔?”他父親才是鎮國將軍,父死子繼,旁人沒有染指的餘地。
聰明!他贊賞的對她一笑,“沒錯,是我二叔,祖父都不在了,早該分家,他‘借住’得太久了。”都把自個兒當將軍府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