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約莫一個多時辰的努力,兩腳終於能踩到地了,他們不敢高興得太早,一腳深一腳淺的爬上岸,氣喘如牛的趴在蘆葦灘邊,慶幸能脫困。
“歐陽哥哥,起來,你不能躺在這裡,我們得找個地方躲雨,不然一身濕答答的會生病。”沒有水的浮力,蘇子晴根本拉不動歐陽無恕,他重得像頭豬。
“我……我動不了,你先走,我一會就趕……趕上你。”他力氣用盡,連開口說話都十分困難。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你想害我淋雨嗎?”她佯裝不快,逼他擠出力氣。
“你……”他想喊她,卻喊不出她的名字。
“我叫蘇子晴,你救過我,所以我要回報你,起來,不許拖累我,我不想死得面目全非。”泡過水的屍體很醜,腫得像發糕。
“蘇……子晴……”
朦朦朧朧間,歐陽無恕咬牙站起身子,走到最後,幾乎是無意識的走動,他覺得好累好累,只想停下來,他再也走不動了。
可是耳邊一直有個軟綿的聲音鑽進腦中,說著“快到了,快到了,再走兩步路,我看到茅草屋了”。
然後……他就倒了。
什麼聲音?
好像有人輕快的哼著小曲。
是誰膽兒肥了,居然敢在他寢居哼小調,玄衣、玄漠何在?為何沒將人扔出去,任其放肆?
咦!什麼味道,好像是小雞燉蘑菇,很香,讓人饑腸轆轆,很想喝上一大碗雞湯,大啖雞肉。
聞著香味而蘇醒的歐陽無恕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景緻讓他為之一怔,隨即闔上眼,他以為他還在作夢,看錯了。
但再睜眼一看,還是有些陳舊的茅草屋,屋樑旁邊有著非常明顯的蜘蛛網,微溫的熱度來自不遠處的土灶,灶上放著一隻凹了一邊的鐵鍋,鍋裡正咕嚕作響的燉著湯。
他扭動著脖子看向曲子傳來的方向,意外的看到一名眉眼如畫的小姑娘拿草逗雞玩,雞腳是綁住的,動不了。
“你……”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一聽到很輕的氣音,蘇子晴倏地回頭,丟下草往歐陽無恕跑了幾步,欣喜地叫道:“歐陽哥哥,你醒了。”
“你是……晴兒。”看到她的臉,他想起她是誰了。
“你要喊我蘇大小姐,一名外男不能私下喊女子閨名。”她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會負責。”他們同處了一夜,他理應肩負起責任。
“什麼負責?”蘇子晴不解。
“為你的名節負責。”他會娶她,不讓她為流言所傷。
聽明白的蘇子晴噗嗤一笑,認為他太認真,“什麼名不名節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出去就沒人知曉。”
誰會為這點小事較真,又不是吃飽撐著,她看過另一個蘇子晴所嫁非人,她可不想重蹈覆轍,因小小的意外而賠上終身。
“我不會當沒這回事,你的名聲確實毀在我手中,我會請人上門提親……”早日定下她也早安心。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才十歲,還不到議親的年紀,你會不會太急了。”這人怎麼一清醒就說起胡話,難道是高燒燒糊塗了?
“先訂親,等及笄再過門。”他等得起。
“可我不恨嫁。”他太一廂情願了吧!
“我想娶。”倒不是僅僅只為負責,而是轉念一想,他並不抗拒和她相處,先和她訂親可以避開皇上的指婚,以及繼祖母強塞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