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隨著清脆的敲門聲響起，雪姨將湧上心頭的話重新吞回腹中。
得到顧凱南的示意，雪姨將書房的門拉開，柯蘭立在門口沒有打算進去。而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室內的兩人。
兩人站立的位置，似乎發生了什麼。
柯蘭卻沒有問出口。
緊隨其後的容媽，冷臉吩咐道：“湯熬好了，趁熱帶回去。”
雪姨託著茶盤往外走，容媽卻故意用肥胖的身體擠了她一下，紫砂壺落地而碎的響聲伴隨顧凱南如豹子般發怒的聲音，一同傳出來。
“放肆！你······”
容媽一副看熱鬧的語氣道：“怎麼伺候人的，東西都拿不穩。”
雪姨蹲下身子，撿起茶壺的碎片，很淡定的回瞪了容媽一眼，卻沒有告發她，更沒有因顧凱南的動怒而驚慌。
“老爺，東西和人一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況，您家大業大······”
雪姨點到為止，柯蘭已經攔住了怒意上前的顧凱南。
“老爺，算了吧！氣大傷身，不值得呢！”
柯蘭知道那個茶壺的來歷，有時候，真想摔了它，卻強忍住沖動。這下好了，太好了。
她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夫妻兩個此時的姿勢有些曖昧，像極了久別的擁抱，陌生又熟悉。
雪姨怔怔的看著二人，心裡卻出奇的平靜。
看什麼看，不長眼，還不走。
容媽推搡著雪姨下了樓。
雪姨走後，顧凱南一直垂在腿側的手，抬起來落在柯蘭的背部，僅僅放了不到三秒鐘，便抽身撤離，回到了座位，柯蘭面帶笑意走向書桌，聲音分外柔和。“老爺又在練字啊！”
未等柯蘭看清紙上的字，顧凱南便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將那張紙蓋住，似是刻意為之。
柯蘭面無表情，她已經習慣了。悄無聲息的坐在一旁。
顧凱南接了個電話，起身對柯蘭說：“公司有事，不用等我吃飯。”
“知道了。”
柯蘭起身欲相送，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被書籍掩蓋的那張毛筆字上。
“夫人，請吧！”
顧凱南今天真是反常，竟然送她，這分明是掩飾什麼。
果然，她先行一步，他將書房的門鎖上了。
估摸著時間，他應該到了公司，她以派容媽打掃書房為名義，用備用鑰匙開啟書房的門，卻再也沒有翻到那張紙。
“年齡、容貌、籍貫都不一樣。也許，這些都可以作假。可是，聲音卻無法改變。可惜，我與尹小雨素未謀面，無法實得真假啊！”
十幾年前，沒有“網紅”這個詞，也沒有什麼全民的娛樂軟體可以保留一個人的音訊相貌。
顧凱南那麼的深藏不露，她更沒有見過尹小雨的照片。
柯蘭甩掉手裡的一堆資料，頭痛不已。
容媽排憂道：“太太，您想多了。尹雪以前服侍過老太太。如果，尹雪真的是尹小雨，老太太眼裡是不會揉沙子的。”
“那萬一老太太老糊塗了，看不出來怎麼辦，我今天就是心裡覺得不對勁。傾城決不能認賊作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