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雍大笑,一見鐘情,無非也就是見色起意。
“然後……隱瞞身份,上門拜訪,與你外公結識,再就是……提親……”
相識到相愛到成親,一切都很順利,拜過堂後,已是夫妻,卻在第二天被急召回永安,不知何事。他放心不下新婚妻子,不願丟下她,她卻微笑安慰,我很好,你且回去,不用擔心。
他想的很好,回永安後,處理好一切,接她回來,便是太子妃,甚至要是皇後。
永安兵變,處理好一切後,錦繡布莊早已人去樓空。
爾後,登基稱帝,被迫納妃,生子。
五年的苦尋,趨於絕望,卻仍不放棄,第六年,聽聞江南有女歌音曼妙,他安排好一切,去往江南。
破落的院門開啟,容顏往昔,卻將他拒之門外。
最後終於使她迴心轉意,他暫住江南,卻仍能將朝政處理的井井有條,太後也不便於說些什麼。
琴瑟和鳴一年,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能美好至此,直到她難産而死,僅留一女。
美好太過短暫,短到他不願相信一切已經結束,他不願追封她為皇後,不願將她鎖在深宮。往昔的美好,都留在江南了。
楚歌催促:“還有呢?”
楚惟雍回神:“沒有了。”
初識至今,二十四載,兩個輪回。
帝家女兒始二八。
夜宴未開,楚歌想著到處逛逛。
殘陽如火,立於宮殿樓閣之上,映紅了半塘池水。
不知不覺來到了練兵場,從外往裡看,長矛長刀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不見一絲淩亂。
傍晚時分,士兵應當在用餐,她看了片刻,準備離開,畢竟此地女子不宜入內。
方轉身,便聽見背後刀劍劃過空氣的聲響,警惕的回頭,練兵場中突然出現一人。
簡衣便服,從頭到腳皆是淺色,手執劍,發束簪,隔的遠,面目看的隱約。
躍起,揮劍,轉身,空中“呼啦”一聲響。
忽而,動作加快,迴旋,腳底帶起塵土,映著餘暉,連帶衣衫都鍍上了金色。
空中舞劍,衣袂飄揚,落地,刀入鞘。
楚歌看著,不覺痴了,“刀光劍影”,怕是恰如此。
眼看舞劍之人將轉身,楚歌慌忙離開,唯恐他人發現自己的偷窺。
練兵場中,又出現一位士兵,拿著濕毛巾,遞給舞劍之人:“將軍,方才有位姑娘一直盯著你舞劍,是來找將軍的麼?”
擦手的動作暫停,回頭看,發現毫無人影。
“應當只是路過。”
急匆匆的腳步惹得路過的宮人頻頻回首,意識到是帝姬,還未來的及行禮,楚歌就已走遠。楚歌似也意識到了這點,放慢了腳步,平息心跳。
方才過於緊張,這會兒冷靜下來一想,不覺有些懊惱,被發現了就大大方方的問聲好,為何要逃走?反倒像真心做了什麼虧心事。
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見到了二皇子——楚容。
人如其名,楚容有著一副好皮相,但總是神龍不見尾,不知整日在忙些什麼,但人人都可看出,他無意於皇位。
楚歌極其欣賞他的磊落與坦蕩。
無意於皇位,明面是如此,背地亦如此,有人嘲他愚笨,楚歌卻贊他通徹。
有人來世間是為了功名利祿,名揚於世,有人則願意看日升月落,倦鳥歸巢,體味世間萬物。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