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後,馮延決定先派人跟趙世中暗中接觸。我給你點好處,就權當交保護費了,你接著去打你的天下,我繼續過太平日子,等待朝廷新的動向。咱們各自安好,誰也別給誰添堵。
結果派出去的使者只回來了七分之六,還有七分之一被掛在宋州城頭當風鈴。
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加上西北的洛陽府尹、東南的淮北知府都答應了會出兵相助,馮延在和潁川官將經過了多番討論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宣佈和趙世中勢不兩立!
凌晨本來想向文家借兵的,另一位府衙官員也想向襄樊節度使求救,但都被馮延否決了。
平疥癬之疾何須虎狼?如果真的讓他們介入,軍事問題就會變成政治問題,江淮軍或者襄樊軍來了之後不走了怎麼辦?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站隊也得站隊。
況且,沒點實打實的能力表現,你拿什麼入股人家?能換來多少政治利益?
招幾個悶頭在家考研的大學生,和招幾個自主創業成功的大學生,工資待遇是不一樣的。
趙世中見潁川府拒絕了自己,立刻點齊人馬,糾集了四萬賊軍,詐稱十四萬,氣勢洶洶的向開封奔來!
在軍事問題上,凌晨還排不上號。馮延更倚重的是大舅哥劉青山和另一位鄉軍校尉邵之祁。
無數探馬奔走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來回傳遞著叛軍行進的動向;城防軍士和開封百姓齊齊上陣,將防禦物資抬到城牆上、堆放在城門邊;侯明帶著官差四處巡邏糾察,維持開封城的正常秩序;張承和一眾官吏徹夜擬令排程,將糧草都運進開封城,調撥官吏、士紳、差役和百姓們各司其職。
整個開封城、整個潁川府的政治機構和軍事機器都轉動了起來,準備和趙世中的賊軍開戰。
他們要告訴這群反賊、告訴各方勢力、告訴全天下人,什麼是潁川集團。
六月廿九,反賊先鋒部隊兵臨城下。
從城牆上向下望去,這些賊軍衣服款式顏色各異,武器刀槍斧錘都有,旌旗獵獵,黃塵飛揚。前排全是持著塗漆木板的盾兵、後面是近戰士卒,再往後是成排的弓兵。這些人衣甲並不統一,甚至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但個個表情冷漠猙獰。
最中間立著兩百多名騎兵,他們的甲冑、武器倒是很統一,全都圍繞著一杆大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旗子上的斑斑血跡並沒有被清洗乾淨,十分具有震懾效果。
旗下眾軍圍繞著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想來應該就是先鋒部隊的主將了。
大家之前都已經在公屏上互相問候過父母了,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開團吧~
“殺——”
城牆下的賊軍分成十幾股,將盾牌舉過頭頂,抬著雲梯就如潮水一般向著開封城湧來,巨大的攻城車被釘了鐵皮的寬大木板覆蓋,像一隻巨大的鐵龜,目標明確的朝著開封東城門移動。
等賊軍進入射程範圍內後,城牆上箭如雨下!下面的賊軍弓手也在盾兵的掩護下朝著城牆垛子遠端攻擊。當雲梯被撐起來架在城牆的磚石上後,慘叫聲瞬間響成一片!
滾燙的火油順著雲梯傾瀉而下,紮了鐵釘的巨大木頭一個接一個的滾了下去,沉重的石頭直接將盾牌砸的歪斜、破裂!
“啊……”
“呃!!”
“哇——”
城牆下的叛軍有的被石頭砸的四肢變形,有的被釘子扎穿腦袋和胸膛,有的被火油淋到,變成一個火人四處亂竄!箭矢洞穿了他們的肩膀、身體、大腿和腳足。
鮮血、火光、慘叫、濃煙、喝罵!
城牆上的守軍也有不少被賊軍的羽箭扎中,有的紮在肩膀上,哀嚎著倒地掙扎;有的紮在脖子、捂著咕咕冒血的動脈抽搐不已;有的臉頰被箭支洞穿,撓著臉“嗚嗚”慘叫;有的被插在腦門和人中上,一聲不吭。
首戰關係到士氣,雙方都是鉚足了勁火力全開的,怯戰、退縮計程車卒全都被監軍士兵一刀剁翻,根本不跟你廢話。
惡戰從上午打到黃昏,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劉青山披甲持刀,在東門城牆上親自指揮作戰,邵之祁在其他三門來回巡邏,防備賊軍襲擊其他城門,馮延坐鎮在東門城樓上,手握寶劍親自督戰。
不服就幹!迎頭對攻,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