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在家裡排行老幾他不知道,可從老文對他的倚重和他自己說過的話來看,明顯是要繼承江淮軍領導權的,就算不是長子,那也肯定是嫡子呀!
這合理嗎?他們就不怕皇帝猜忌嗎?
拋開這些不談,他倆這次來找自己是為了同一件事,那也就是說……
自己要救的那個人,地位超然。
“啪!”
被帶著魚腥味的水潑了一臉後,凌晨抹去臉上的水,呸了兩口後,開口問道:“這次要救的人……我能知道他叫啥不?”
“不能。”
“別。”
韓登和文若幾乎是同時開口的,頓了一下後,文若用抱歉的眼神看著凌晨說道:
“賢弟勿要生出嫌隙之心,不是我們不願意將實情告知於你,實在是此事牽扯有些廣,不便透露。你應該明白,以你對文家的恩情,我們是決計不忍害你的。”
韓登也點頭說道:“對啊凌晨,這事跟上次那事差不多,你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你不信我,總該信我姐夫吧?”
“……”
行吧,咱也不是那愛鑽牛角尖的人,問你們不行,等我救了那人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不把小時候尿床的事抖個乾淨,老子反手就把他塞回唐國人手裡。
這把騙子酒館,最終在王臣鶴的絕地反擊中迎來了結局,險勝了文若。
——
雖然文若嘴上說著不急,可凌晨不能真慢悠悠的準備。汝南文家對自己著實不薄,這次給青檸爹爹和祖先的祭告中又給足了面子和情緒價值,怠慢了人家有失禮數。
於是凌晨第二天就準備跟著他們一道出發了。
青檸不捨得拉住他的手,望著緊閉的房門,嘆著氣默默垂淚。
女孩子心思細膩,感情豐富,有時候真的讓人很無奈。儘管凌晨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趟簡單的公費旅遊,可在青檸眼中,這次南下又將是一場漫長的離別。
“乖~不要哭了,你相公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走到哪裡都是我欺負別人,還能有人傷了我不成?”
抱在懷裡的青檸低身抽泣著說道:“可……可這次是去唐國,人生地不熟的,還到處是敵國的人……”
凌晨耐著性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溫柔的勸慰道:
“敵國的人不也是人麼?只要是人,就都是**凡胎,有七情六慾,我單手就能拿捏。你呢~就跟櫻兒、小云她們好好在家待著,現在有咱哥守護著你,我就更安心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教你畫畫,乖昂~”
青檸紅著眼眶抬起頭,疑惑的問道:“相公還會作畫?”
“那當然,當年高試時,我可是藝術生裡文化成績最高的,文化生裡素描速寫最好的~”
青檸被他說的更懵了,相公還參加過科舉?沒聽說哪裡的科舉還要作畫啊?
“那為什麼……”
“唉,最後以4分之差落榜了……”
——
文若和韓登一再要求給凌晨配一批身經百戰的老兵和身手不俗的刑部武官,卻被凌晨都給拒絕了。
要那些個拖油瓶幹什麼?我是去辦事還是當奶媽?有他們在我還怎麼開掛?知道了具體的關押地點就行了,放那脫褲子的屁幹嘛?
安慶府,江面。
晚風席捲衣衫,獵獵作響。凌晨負手立於船頭之上,望著滾滾長江水奔騰著東去大海,皓月當空,夜明如晝,心底頓生豪情。
邀舟同宿,青山深處。天色映晚幕,月影照徑出,烏濛江上飛白鷺,西陵渡。
曉風吹動,誰家旗鼓?登臨人北顧,當年來時路,千秋過往塵與土,應如故。
正當他沉浸在美不勝收的江南月色中心曠神怡之際,身後傳來了船家和藹的聲音——
“客人,到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