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悄無聲息的飄進自己家裡的,這次是被那個賀典司扶進門的,而且還會時不時的冒出一絲吸冷氣的聲音。
接客的偏房裡,凌晨望著連坐下來都有些困難的韓登,忍不住問道:“你去偷人家媳婦被發現了?”
“……”
韓登艱難的揮揮右手,示意怒目圓睜的賀典司哪涼快去哪後,這才無奈的對凌晨說道:“凌兄說笑了,實是我武藝不精,被人發覺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與護院打鬥,尋機退卻,誰知山外有山……”
凌晨明白了,這小子是跑到別人家裡做賊去了,而且還被人給發現了。又因為怕被認出來,所以只能啞巴吃黃連,扛著揍逃出來。
“噗哈哈哈哈~~”
凌晨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趴在塌邊不停的拍打著木架,眼淚花都要飄出來了~
“你小子!原來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哈哈哈哈哈~前幾日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君子,原來是樑上君子啊?哈哈哈哈~”
韓登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事沒辦成就算了,還要在這被人瘋狂嘲笑,這他媽誰受的了?!
“凌兄還記得上次霍縣的事吧?”
凌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滿面潮紅的止住了笑:“記得記得,怎麼著,大人想揭舊賬不成?據我所知,大人已經按疑案上報了,這會要翻查,真的不會自相矛盾嗎?”
韓登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倒不至於,只是上次你欠了我一個人情,這次怎麼也得還吧?”
凌晨疑惑的撓了撓頭:“你意思讓我去替你偷東西嗎?堂堂刑部上官,竟然淪落到偷人家的東西為生,這也就算了,還沒偷到!哈哈哈哈~”
韓登的倒黴模樣,以及他乾的小丑事蹟,猛猛戳中凌晨的笑點,他也不想這麼沒禮貌的嘲笑一個傷患,可是……實在忍不住啊!
韓登被凌晨笑的怒火攻心,頓覺有塊大石頭堵在胸口處,上不來又下不去。
“你幫不幫?”
“不幫~連你都惹不起的人,我能惹得起?你就別把我牽扯進去了,回去找幾個好手再去試試……噗哈……不好意思,我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噗呲……”
看到凌晨捂住自己的嘴,扭過頭去躬下身子趴在榻上,渾身抖的跟個蛆一樣。韓登的上嘴唇斜翹起來,嘴唇微顫,怒髮衝冠。
忽然,他靈機一動,面色再次淡然下來,呲著牙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後,抬起頭打量著屋子裡的陳設,氣定神閒的說道:“凌捕頭的家中甚是不錯,那本官就借住幾日,養養傷吧~”
嗯?
聽到這話,凌晨才止住了偷笑,擦著眼淚重新直起身子看向韓登:“我這地方小,大人住著怕是會委屈。再說了,就算是親戚,也只有常走,哪有常住的道理?再說家中還有女眷呢,大人住著多有不便。”
韓登無所謂的答道:“沒事,我不介意。”
“我特麼介意!小韓啊,你有點過了嗷~”
“那我不管。事兒辦不成,我也回不去。還不如躺在你家裡養傷,養好了再去,失敗了再養。你也不用想著什麼告狀之類的,我這就往刑部討一份文書,徵用你家宅子做駐所,你可以試試看誰的話管用。”
你他媽……
凌晨再也笑不出來了,要是韓登鐵了心耍流氓,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真是倒了血黴,稀裡糊塗的認識了這麼個無賴玩意兒!這貨真是節度使家的貴公子?確定不是哪個市井潑皮的後人嗎?
節度使大人很有必要去做個親子鑑定啊!事關香火血脈,可不能大意啊……
看到凌晨滿臉不情願的盯著自己時,韓登心裡沒來由的一通暗爽,有種扳回一局的快感。
“誰家?什麼信?”
“淮北界州,已經告老還鄉的高太傅家。一封藏在他書房暗格中的信,信封是黑色的,口子用紅泥封著。”
凌晨斜靠在榻枕上,用手指緩緩敲擊著木架,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是個大活啊!
退隱的太傅,那也是太傅。你去翻翻史書,能活著領到這個頭銜的,都是些什麼人。
韓大人能活著回來,已經很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