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登將右腿搭在左腿上,舒舒服服的出了一口長氣後答道:“何止是熟……嘖~咱們相會,談他作甚?背後論人可不是君子所為嗷~”
凌晨聞言一愣:“大人……也算君子嗎??”
?
韓登瞪大眼睛看向凌晨,那表情分明是在說:你什麼意思?
凌晨指著他身下的搖椅說道:“我沒聽說誰家君子一進門就搶了主人家的座椅,再說上次,哪個君子會死皮賴臉的待在別人家裡蹭飯還面不改色?”
韓登笑了,不知是氣的還是逗的,用手指了半天凌晨,愣是說不出對辭來。
你看清楚,老子是刑部司獄的主官!把中書門下的那幫老東西、還有六部尚書和各鎮節度使除去,我去了誰家都敢蹭飯,到哪裡都敢搶座!不找他們的麻煩就燒高香了,莫說這些小事,就是要他們的傳家寶,那也得乖乖奉上!
怎麼到你這還被嫌棄上了?
“凌兄還真是……性情直率……”
凌晨聽到這麼敷衍的回答後不禁撇了撇嘴,這貨絕口不提吃飯給錢的事,一看就不上道,被家裡寵壞的公子哥,連這麼隱晦的暗示都理解不到,關中節度使養的這號算是廢了。
“不知大人此行所為何事?左右無他,不如與我說說,聊作談資。”
聽到凌晨提起公事,韓登不免又有些心煩,翻過倒扣在竹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後一飲而盡,咂吧著嘴沉默不語。
凌晨見他不肯說,便也不再追問,沒想到他又自己開口了——
“事關朝堂大事,我也不便向凌兄透露。不過說來倒也簡單,通俗的說就是有戶人家家裡,藏著一封十分重要的書信,我需要拿到那封書信。”
韓登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愁容,顯然這事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那你就去取唄,一腳踹開他家大門,見好的就拿,拿不了就砸,敢有反抗的,往死裡打!”
凌晨的話聽的韓登嘴角一抽:“你平時在臨潁縣……就是這麼辦案的?”
“不不不~”
凌晨立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我都是讓手下們去幹的,親自動手有損清譽。”
……
“臨潁百姓有凌兄這樣的守護神,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吶~”
凌晨謙虛的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其實更多時候我都是用大記憶恢復術,幫助那些記性不好的犯人們回想起各種犯罪細節。我跟你說昂~這招可厲害了!用的好了,當年頭和腳哪個先出的孃胎都能記起來。可惜咱大周沒有電,不然我還有一套楊氏電療法……”
韓登越聽越離譜,越聽越迷糊,連忙伸手打斷了凌晨興高采烈的眉飛色舞:“停停停!好了好了,凌兄高超的斷案手法,我已大概知曉。不過,我這次要去的地方特殊,你介紹的這些方法都用不上。”
“啊……”
凌晨聽後非常失望的垂下雙肩,好不容易聊到自己擅長和感興趣的東西,卻被韓登陡然打斷,這讓他很不開心,滿腦子的絕妙主意無處宣洩,這種痛苦誰懂啊!
韓登瞄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失望,於是只能無奈的安撫道:“我要去的這戶人家,位高權重,輕易招惹不得。要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拿到那封書信,如此才能像你說的那般,衝進他家打砸搶。”
屁!真要能收拾,連呼吸都能治罪。收拾不了,人家就是造反你也沒轍。
凌晨不以為然的喝了一口茶,並不搭話,韓登見狀,也起身拍了拍衣服,就要作別。
“這次不留下吃頓飯了?”
面對凌晨的調侃,韓登微笑著搖了搖頭:“公務繁忙,能來凌兄高廬小敘一番,已經心滿意足。我先走了,替我向弟妹問聲好。”
二人一起走到大門口後,韓登爽朗一笑,彬彬有禮的朝著凌晨拱手,二人相互道別。
韓大人去了,
韓大人回來了。
再次見到這位公子爺已經是十三天後了,只是這次的他看起來有點慘。
原本能躋身一線男明星的建模臉,此刻額角上卻有兩道擦傷,耳垂也被什麼東西紮了個血痂,左胳膊用白布吊著,走起路來還有點不太協調,膝蓋好像有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