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凌晨?”
領頭的捕快頭戴方帽,身穿皂衣,手中握著一柄刀。他身後的衙役們有的握刀,有的持棍,還有兩個拿著枷鎖和鐵鏈。
凌晨無奈的答道:“是,怎麼了?”
“有人告你私通匪寇,買兇傷人,為禍鄉里,跟我們走一趟吧~”
村民們聽到後都愣住了,他們也多少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這怕是和劉員外撇不開關係。
青檸一聽就急了,連忙上前顫著哭腔求情道:“官爺,是不是弄錯了?我相公一向和善,又是從軍中遣歸鄉里的,怎麼會私通匪寇呢!”
那捕快不耐煩的說道:“是非曲直,自有知縣大人論斷,豈能聽你一面之詞?若是真的清清白白,也不怕走這一遭不是?”
青檸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凌晨攔住了,他握著青檸的胳膊對她輕聲說道:“沒事,我去去就回,你就安心待在二嬸家中,不要亂跑,要聽話啊~”
青檸兩眼汪汪,拉著凌晨的手無助的搖了搖頭,卻被官差們扯開,不分由說就給凌晨套上鐵鏈枷鎖,在鄰里的圍觀下帶走了。
青檸被二嬸和堂妹拉住,哭的泣不成聲,卻又無可奈何。
凌晨的內心有點煩躁,小人報仇真的是從早到晚啊!看來劉老登是真想跟自己拼一下子。行吧,那我就滿足你。
數個時辰後,臨潁縣衙的後堂之上,已近不惑之年的知縣馮延正笑呵呵的坐在左側,陪同另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胖員外喝茶。
“祈年兄久居汝南,替文公打理府中事物,一向身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踏臨我這窮鄉僻壤?”
胖員外笑呵呵的答道:“這不是乾龍節將近了嘛,老爺命我帶些往來,贈與一位恩交。說來也巧,那位的高廬,正在老弟你的治下。所以就順道來拜訪拜訪,討杯茶吃。”
聽到對方這麼說,馮延大為驚奇,連忙問道:“竟有此事?兄長可否透露一二,愚弟也好替你帶路。”
“呵呵呵~又不是什麼機要,有甚要緊?說來也是奇了,我聽府中長隨說,這人本是你境內的流民,因緣際會輾轉到軍中,累次於危難之中解救我家老爺。後又置高官厚祿於不顧,謝絕了少爺的挽留,歸了鄉里。”
馮延輕捋著鬍鬚嘆道:“竟有這樣的人……哎?此人姓甚名何?”
胖員外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說道:“叫凌晨,居於望雲鎮,我也未曾見過,但聽說尚不及弱冠,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砰!”
就在胖員外說完這句話後,一直在旁邊陪同的縣尉手中一抖,破碎的瓷渣和茶水、茶葉一起散落在了排列整齊的地磚上。
感受到馮延不滿的目光和胖員外疑惑的凝視後,縣尉慌忙起身解釋:“下官突然想起昨日還有件盜案未曾處理,一時走神,攪了大人和老爺的雅興,罪該萬死!”
胖員外聽後淡淡一笑,揮手示意無妨。馮延卻眉頭不展,外客尚在,舉止如此莽撞,真是給他丟人現眼!
“既然有事,還不快去?”
“是!下官告退。”
縣尉著急忙慌的從後堂退了出來後,心裡直呼臥槽,一路小跑著火急火燎的趕往衙署,額頭上都跑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卻尤自不覺。
天殺的劉財主,你可害苦我了你!!
當他推開衙署的門,走進房間裡時,幾個捕快正在和本縣的楊捕頭說著什麼,今早派出去的劉捕快也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喜氣洋洋的看著自己。
縣尉心裡咯噔了一下,放慢腳步朝著劉捕快走去,他多麼希望對方告訴他,今天的緝捕行動失敗了,“沒找到”、“不在家”,或者逃了也行啊!就說是抓錯人了,能圓回來的!
“縣尉大人!”
屋子裡的眾人齊齊向他行禮,他卻顧不得點頭示意,徑直走到劉捕快面前,顫聲問道:“你……你今天……那事……”
劉捕快得意的朝著縣尉稟報道:“回大人,一切順利!那刁民已經被押進大牢裡了。小人打算先來稟報大人知曉,然後便叫他嚐嚐咱們衙門裡有名的爛肉水火棍~”
縣尉的一顆心如墜冰窟,後背生寒,嗓子和嘴巴都乾的要死。他艱難的吞嚥了兩下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劉捕快,輕輕伸出手,把他拉到屋內東首的主座前,按住他的雙肩,讓他坐了上去。
“縣尉大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