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勺,擦了嘴,站起來,“你要錢,我可以給你。房子不能賣。”
她攔住他,“為什麼?”
“你說房子是你白得的,還給我算物歸原主。錢也是我的,未來也是還給我。我願意要房子。”
她追了出來,又攔在他面前,“不一樣。房子是你爸給我的,不一樣。”
春天的早上,四處有花的香氣。他看著眼前那張沐浴在春天的陽光中的臉,忽然譏誚的啟唇,“分的這麼清楚?就是不要我的?”
她愣了下,順著說,“是啊,那是你爸給我的,我有處置的權利。我為什麼還要再要你的錢?”
他伸手隔開她,繼續往前走。她又攔住他,“連浙,你給不給我?不給你別怪我——”他等著她的下文,她終於一咬牙,“我可以起訴要這個房子。”
他拉開車門,“那你賣給我。”疾駛而去。
柳謐白天找了機會給王律師打了電話,問他如果是把房子賣給指揮她有侵佔罪的人,會不會好一些。王律師說,“如果這樣當然更好。一來既然他指控你侵佔了這個房子、又自願出錢買,這本身就不符合邏輯。二來這種經濟類的指控,如果提供相應的擔保,也可以解除對你的限制措施,只是擔保金額要來涉案金額要多一倍到三倍不止。”
掛了電話,柳謐默默的盤算接下來要的事,耳邊忽然出現的“小柳妹妹”嚇的她激靈一下,手一鬆,手機滑了下去。任東風撿起來有點遺憾,“不好意思,貌似墨菲定律又一次發揮作用了,最脆弱的部分著地,螢幕裂了。”
柳謐沒好氣的接過來,“任總每次都腔調真誠,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有假。”。
任東風嘿嘿的,“別這樣說嘛,我本來是個赤誠君子。”
柳謐不打算和他多說,掉頭要走。
任東風叫住她,“你生氣了?”
柳謐回過頭,“任總能不能別每次做錯了事、再裝作無辜的問別人是否生氣了?這種招數,次數多了也是要失靈的。”
“我沒做什麼吧?”
“還沒有?昨天那檔案是怎麼回事?”
任東風笑了,“你喝成那樣還能記得,看來沒喝到位啊。昨天的事不能賴我,是連總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把人給我送出來’。我想,誰呢?想來想去,只有你是新來的,只好讓你出去了。”
“任總,裝大了會裝死的——你那檔案也是現變出來的?”
任東風也不否認,“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存了心試探,你最近的反應讓我肝兒顫,老懷疑自己上次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得給自己製造一個澄清的機會。現在至少可以說明,上次的事真的不是連總和我串透過的,他連你們是什麼關系都沒有告訴過我,又怎麼會額外授意我去做什麼,是不是?”
柳謐帶著一點嘲諷,“任總,你真是你們連總的好下屬。你這麼能猜中他的心思,當心有一天會被滅口。”
任東風不以為意,“連總那人,願意讓你試探你才能試得著。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那就誰也別想知道。不過,他公私分明,這一點我倒還很有信心。”
柳謐不再停留,“和你們這些人精打交道,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
第143章
任東風還要在寧城逗留幾天。柳謐打算利用這個時候把房子的事辦了。她等到下班,連浙並沒有給她任何指示。她有些沉不住氣,對著電腦給連浙發了條微信,“連總,在忙?我的箱子還在你家。”附上個笑臉。她昨天是拖著箱子進的公司,也不知怎麼的,早上起來就發現箱子在連浙家的地板上,還被翻騰了一通,某衛生用品還被拿到箱子蓋上,應該是昨晚自己酒醉後的“傑作”,想想就有些羞愧。
他過了一會兒回過來,“門的密碼是756423,你先回家。”
“你還要多久?”
“還要一會兒。”
既然連浙也不在,她也不著急回去了。恆懋附近是個公園,從樓上也能看到繁花似雪,柳謐決定去走走。公園門口有賣小吃的,她買了點兒,在公園坐著一邊吃一邊計劃著一會兒怎麼和連浙說。盤算了一陣兒,情緒莫名的低落下來,她掏出手機想看看,才想起來螢幕壞了,還忘了修。一天沒理它,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也不知道。
她有點懊惱。連浙送的腕錶前些日子也讓她摘了,現在幾點都不知道,看天色,應該不太晚。附近離最繁華的商業區不遠,她索性信步走過去。她的運氣不錯,真的遇上了手機的專賣店,也恰好可以給維修,就是人比較多。柳謐交上手機耐心的等著。霓虹燈五彩斑斕,她想起連浙轉發她們裝修長租公寓時的那篇文章時說的,“萬家燈火時,你在哪一朵燈光下”,發了會兒呆。
手機拿到手時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城市已接近於晚安的邊緣。柳謐又等了很久才打到車。到了連浙家,敲門卻沒有迴音。剛在店裡忘充電了,連浙說的密碼也不記得了,她覺得自己又等了好久,連浙還是沒有回來。
柳謐困的支撐不住,下樓找了家酒店辦了入住,借了前臺服務生的充電器充了會兒電,一開機,螢幕上跳出一堆微信。柳謐給連浙回複了下,“修手機去了。忘了你家的密碼,才到了酒店。”
連浙的電話立刻回了過來,劈頭就問,“你在哪兒?”
柳謐打了個呵欠,拿起門卡看了看,報上名字。
“哪個房間?”
柳謐的呵欠縮了回去,他又催促了一遍,柳謐小心地說,“很晚了,你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