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甩開他試圖扶住她的手,“沒聽見就是沒聽見,不然怎麼樣?我只答應給你一個交待,沒說要隨叫隨到。”
他握著她的手用了點力,“走,回去。”
她再一次的想掙脫他,“你幹什麼?”
他彎腰抱起她,不理會她的掙紮,把她扔進車子後排,開門上車就駛離了飯店。
她撲打著他的座椅,“檔案,我的檔案!”
他不回頭,也沒有減速。
她又拍了他的座椅,“喂,我的檔案掉了。”
他平穩的開著車子,“你是不是傻?任東風那種機靈人精,會給你這樣的醉鬼一份真檔案嗎?”
她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任東風不過是想試探下我和你的關系。什麼吃飯,都是手段。要不,他怎麼可能隨身帶著檔案到這種地方?”
柳謐又怔了一會兒,半天才嘟噥一句,“噢,是這樣。”她又想了想,“不對啊,那他怎麼知道我會遇上你?”
連浙忍無可忍,“柳謐,你下次再喝這麼多試試。”
她確實有點醉了,趴在前排的座椅上。他沒留神,往後一仰頭,碰到了她。
“噝,你幹什麼?”她揉著頭。
他沒理她,身子稍稍往前傾了傾,踩著油門,很快到了家。
“下來。”他拉開車門,她還有點迷糊,他拎著她的後領子,力道不大,像是牽著她。她下來了。
他在前面,她在後面,走幾步他停了下來,“你能不能快點兒?”
“走不動嘛。”
“停車場有監控,不想被人看見你快點兒。”
她仰起臉,一臉的迷離,“看見什麼?看見我嗎?”
他拽起她的手腕,“走了。”
他牽著她到了家,門一關,口氣就更兇,“洗澡去。”
她趴著不動。
他催了第二遍,“洗澡去。”
她從沙發上仰起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不洗。”
他湊了過來,“你是以為不洗澡,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她閉上眼睛不理他。長長的睫毛在他的氣息下略略有些許顫動,染了酒精的臉在白熾燈下如桃花一般。她的雙手合在一起枕在臉下,神色安詳。他一時覺得口幹舌燥。她偏偏睜開眼睛對他笑,“你今天什麼也幹不成,因為我啊……嘿嘿。”
他吻住了她。
肉的香味仍在唇間,她渾身染上的炭火的氣息讓他有種恍惚的感覺,似乎更溫暖,也讓她更為可近,彷彿她像人間的水蜜桃,只要輕輕嘬起一點皮,就是滿滿的芬芳。
他真的這樣做了,她卻嚶了一聲,推開他,帶著一點嗔怪,“你咬我?”
她滿面嗔意,鼓著的嘴上有一點點朱紅,讓她的嬌憨看起來更深重一點。時間彷彿穿越了,他彷彿看到八年前無意識中撞開他的心門、讓他心旌搖蕩的她。
他收緊了自己的手,像是要挽留水裡的月亮,怕這個她倏然不見。
“柳謐,”他說,“就當我們是八年前,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她似乎沒聽懂,拿右手捂住了半邊臉。她左面的頭發掉了下來,給她的臉上增加了幾分幽深。他把那綹頭發別到她的耳後,扶住她的肩,又問了一遍,“就當我們是八年前,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她看著他。世界在她眼前有點朦朧,他也不例外。
她無意識間的撫上他的臉,摩挲著,似乎在仔細辨認他。良久,她放下手,撐著沙發,頭一直垂著,似乎在想他的話。
“從頭來過?”她小聲重複了兩遍,像是在問自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似乎要聽不見,似乎要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直至她重新抬起頭來,帶著似乎是八年前才有的明媚笑意說,“可是你知不知道,八年前你出現的時候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