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湘晚上做菜很用心思,照顧了柳謐這病人的口味,柳謐琢磨著連浙不知和連湘說了沒有。
柳謐這次病的真不輕,發燒好了,咳嗽遲遲不見好,一咳嗽起來驚天動地,老餘都咳的擔心,“將要過年了,大家都休息了,沒那麼忙,你也不用來了。”
柳謐說,“我也就是能做什麼做點什麼。另外,我提前和你說一聲,年後長租公寓正式上線,我可能就離開了。”
老餘有點吃驚,“怎麼了?”
柳謐說,“上次在建委,你也看見了,我和安城有點瓜葛,不大想做這一塊兒了。”
“那你要去做什麼?”
“還不知道。我同學說可以幫我找個工作,但我還沒有想好到底幹什麼。”
老餘說,“你在這一行幹了這麼多年,也算有個積累。如果去別的行當,重新開始,你不發愁嗎?”
柳謐笑了下,“這不是當年赤手空拳的時候了,總是有辦法活下去。”
“你和楊總說了?”
“還沒有。本來也沒想好,最近發生了點事,先和你說完了再和他說。我也不想耽誤這邊的工作,和恆懋的合作才開始,於公於私,我都會等著長租公寓上了線再走。”末了,她又說,“樣板間我已經設計完了,你留點材料給我,我春節假期打算自己裝修著玩玩兒。”
“你自己?”
“對,也無非就是刷刷牆、上上色什麼的,手好的也差不多了,自己折騰折騰。反正折騰壞了,年後自有工人來收拾。”
老餘笑著答應了。
老餘回寧城的那天晚上,柳謐正準備睡覺,連湘有電話進來,聽她叫了聲“哥”。一會兒,連湘的聲音就高了,“你怎麼還罵我呀?我又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們這些知道的,也沒人告訴我,現在說我蠢,你不蠢,你怎麼不早說?我的事不用你管,即便我不在小謐姐這裡待著,我也不會回家看你慪氣。”
連湘扔了電話,跳起來就去拖箱子。
柳謐不得不問,“連湘,你要幹什麼?”
連湘氣鼓鼓的不說話,開啟箱子往裡面扔東西。
柳謐只好站起來,“連湘,你這是要幹什麼?”
連湘帶著氣,“你們不是都怪我讓你和米大哥見面是蠢嗎?那我不打擾你們。”
柳謐攔住她,“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是嫌我煩嗎?我搬走。我告訴你,我什麼私心都沒有。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為了討好米大哥,我就是覺得,你們見面能把話說清楚,對誰都好。你們犯不著這樣對我,我沒做什麼虧心事。”
連湘的眼圈紅了。柳謐奪過她手裡的東西,把箱子推到一邊去,“你冷靜一下。”
連湘又把東西奪了回來,“我不要冷靜。我討厭你們這些人。我喜歡的人,我努力去追,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也沒有出賣你的利益來維護我的利益。我沒有。”
柳謐看勸不過,只好給連浙打電話,連浙卻接也不接。柳謐只好回來勸連湘,“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我怎麼樣,不用你管。你自己不也是說跑就跑了嗎?你跑了,都擔心你、去找你,都說是我錯了。我到底怎麼錯了?那我也跑,我看都還說不說我了。”
柳謐沒有辦法,她闔上箱子坐在上面,“行了,連湘,你別鬧了,我頭疼。別鬧了好不好?別聽你哥的,我沒有怪你。你要是不想回寧城,你就不回。你別鬧了。”
連湘還嘟著嘴,柳謐舉著手,“我頭疼,你去給我倒點水來喝。”
連湘把水端來,不作聲的遞給柳謐,柳謐接過來,還是坐在箱子上,“連湘,我真的不是怪你。我那天說話重,你不要太往心裡去。即便你是因為米堯求你,也沒有什麼。自己喜歡的人讓自己辦事,確實很難抗拒,你只是不知道我們的事。我真的不怪你。”
連湘還是低著頭不吭聲,柳謐又說,“我就是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悄悄生活,和你們誰都沒有關系,談不上恨誰生誰的氣。”
柳謐把水喝光,連湘接過杯子,“小謐姐,那天我也挺害怕的,你一跑就沒有影兒了,我和米大哥都嚇一跳,開車找了你好久也沒找到。當時米大哥就很後悔,說你從小就性子要強,不該這麼著和你見面。你的電話又打不通,他就先把我送回來、自己又出去找。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但他那天的焦急不是假的。”
柳謐略略做了點笑容出來,“失去生命的花,再是花蕾的狀態,也不過是一堆爛草,還說什麼真的假的。”
連湘顯然沒有聽懂柳謐的話,只是覺得一股悲傷,“小謐姐,你別這樣。”
柳謐笑了,“沒事。都早些睡吧。”
兩人都沒再提連湘回寧城的事。臘月二十九,繁華的街面變得寂寥,擁堵的交通變得順暢,公交、地鐵裡空空蕩蕩,一早就下雪,沸沸揚揚。
恆懋下午正式放假,柳謐去超市買了點菜回家,連湘也早回來了。看見柳謐,眼神躲閃了下,迅速低頭。
柳謐說,“你真不回家?”
“嗯。”
柳謐隨口說,“和你哥有什麼好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