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99年夏天樊孝坤和萬倩倩完婚後回了首都,沒多久萬倩倩就懷孕了, 這次過年放假了他們夫妻回省城過年。楊大蓮聽說要有曾孫了,外面還下著雪, 非要再出去買點菜。孫子孫媳婦下午到, 家裡喂的雞讓兒子殺了一隻提前燉著, 不放心兒媳婦去買菜, 非要親自去挑選。
過年都放假,家裡人湊了一桌麻將,樊孝坤說起中藥的事,提起樊先鳴曾經學過幾天中醫切脈, 要父親給萬倩倩把脈。
“咳,就你爸學了兩天的功夫, 能把出什麼。”林小薇一咳嗽,樊先鳴抬起來的手收回去了,又抬手摸牌打牌。
“媽,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誰不知道爸聰明, 爸只學兩天那也比別人學兩年的厲害。”在他心目中父親是最聰明的人,國際上使用的可溶性支架是他父親研究出來,世面上用的最多的針對心腦血管疾病的藥都是自家廠裡生産。有位這麼厲害的父親他稀罕著, 母親咋能拆父親的臺。
“就你話多,該你打牌了。”她幫兒子看著媳婦,兒子竟然還幫樊先鳴說話, 兒子心咋這麼大。不過她見識過兒子和兒媳婦相處,兒媳婦真像樊先鳴說的那樣,對著他們很難笑得出來,對著兒子能笑的很自然。
過完年兒子兒媳婦回首都了,林小薇隔三差五打電話。明明樊先鳴這位醫生打電話應該更有用,林小薇不讓,樊先鳴還不能表現出很關心兒媳婦。媳婦這醋壇子從兒子說要娶萬倩倩那天開始,就沒有封起過,酸氣時不時的往外冒。
萬倩倩預産期到了,樊先鳴夫妻和萬愛國夫妻組團去首都。親家母身體不太好,不宜操勞,林小薇兩次生産婆婆都把她照顧的很好,她沒有操過心,這些年連家務活都沒有做,生疏了。
親家母不能做,林小薇手忙腳亂,家務活成了樊先鳴和萬愛國兩個大男人的。特別是關於生産和生産後的事,樊先鳴事無巨細,安排的頭頭是道,林小薇抱著孫子,酸水直往外冒。
不過也沒冒多久,醫院離不開樊先鳴這位院長,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先回去了,留林小薇和親家夫妻照顧萬倩倩母子。
“親家母,只怪我身體不好,幫不上忙。不過家裡有位醫生就是好,小病小痛不用來醫院,就算看病也能找熟人放心些。”親家公來了就沒歇過,聯系醫院聯系醫生,連坐月子的事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他也不指望女婿有親家公十成十,有親家公的一半也是女兒的福氣,看看親家母什麼都不會就知道。這有本事的男人啊!還真什麼都會,什麼都做的好,年紀不大又是院長又是教授,做起家務來一點都不馬虎。
“我也是太久沒做過這些事生疏了。”樊先鳴走了還挺想他,現在又有些埋怨他。太能幹了什麼都會,顯得她一無是處。
“你是命好,倩倩也是命好能嫁給小坤。”女兒三十好幾了,介紹的人一個個都看不上,好不容易領了一個回家,小女兒十多歲。要是早幾年她肯定不同意,女兒都三十六歲了,再不同意擔心她等不到女兒結婚那一天。
之前在家還擔心女婿太小不懂事,女兒太累,這次過來見了女婿照顧女兒,又見識了親家母和親家公的相處。有這樣的父母,女婿肯定也不會差。
“說句不怕親家母笑話的話,我也覺得自己命挺好。”能嫁給樊先鳴真的是她命好。孃家就那個樣,回省城了也不會有很好的人家看上她。哪能像她現在這樣,天天在外面家裡什麼事都不做,還能夫妻恩愛,兒女聽話,家庭和睦。
林小薇也沒有在首都待很久,廠裡離不開她。他們夫妻都走了,親家公和親家母留下幫襯著帶孩子,兒子和兒媳出了月子都回單位上班了,首都離不得人。
轉眼到了2002年除夕,樊友謙小朋友過完年就三歲了。
“謙謙,爺爺帶你去坐車車好不好。”樊先鳴這位四十二歲的年輕爺爺,哄著孫子和他出去玩。家裡被孫子弄的亂七八糟,媳婦指派他帶孫子出去,他們整理好家裡好做年夜飯。
“爺爺,我要坐飛機,飛。”
媳婦的基因太強大,兒子女兒都像她,連孫子的五官都像極了她。還好都像媳婦好看,孫子大大的眼睛嘟著嘴看著他,他的心都要融化。
“好,爺爺帶謙謙坐飛機,謙謙坐穩了,爺爺要起飛了。”
樊先鳴橫抱著樊友謙小跑著出去了,家裡終於安靜了。
樊先鳴孩子緣好,兒子女兒從小就喜歡他,這孫子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回來了也喜歡粘著他。昨天中午回來樊友謙除了父母誰都不要,一下午時間,樊先鳴就能帶他出去玩,不會哭鬧找父母。
“小坤,倩倩,你們平時都忙,親家母身體又不好,我說幹脆把謙謙留在省城給我們帶,你們說怎麼樣。”放在家裡有人帶,兒子兒媳也會常回來,孩子大了還有樊先鳴教,一舉多得。
“媽,你可不能和我搶兒子,要喜歡你和爸再生一個,我不介意弟弟妹妹比謙謙小。”樊孝坤嘴巴還張著,媳婦就在旁邊躲不了,沒有躲過母親的五爪神功,又拍他頭了。
“你以為再生一個你爸還會這麼寶貝你?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就不該生你,淨禍害人。”
萬倩倩也不說話,誰都不幫,就面帶微笑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鬧。
樊孝坤比樊先鳴還鬧騰,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鬧騰進她心裡了。冷了這麼多年的心被樊孝坤鬧熱了,她也領略到了不一樣的快樂。
會喜歡上樊孝坤,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事。她一直努力想做快樂又能感染別人快樂的人,始終沒有做到,卻找到了這位能帶給她快樂的人。她願意為這個人笑,願意為這個人哭,從樊孝坤走進了她心裡的那刻起,樊孝坤牽動著她的每根神經。她知道,這就是樊先鳴曾經告訴過她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