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樊先鳴不是一個人,他上有老下有小,父母還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就算將來在這裡站穩了腳跟,接親人來國外生活不適應也是遭罪,他也不想向這種強盜的行為屈服。
“謝謝勞倫先生,可否容我再考慮一段時間。”他明天還有一個心髒搭橋手術,有一個新的想法想在手術中實驗,能拖延多久是多久,不敢再強硬的拒絕,惹怒了他們,他就會遭罪。
一次次的敷衍,故意的拖延,談判專家的耐心即將用盡,而樊先鳴等到了一個自救的機會。他順手牽羊,偷走了一名病患的手機,終於聯絡上了他們在希爾大學留學時的負責人,負責人這三年來也在找他。
報出了做手術那間醫院的名字,樊先鳴繼續做研究等待求援。這一等又是小半年,他不能離開研究所,要保證能經常去那家醫院,還不能答應談判專家的條件。他以可溶性支架做誘餌,在焦急中,沒有再受到人身傷害等了小半年。
這天他剛從手術臺上下來,出來就見到了熟悉的如他親人的負責人,他終於來接他了。
熱淚盈眶,沖過去抱住了負責人,對著負責人旁邊黃面板黑眼睛的同胞,樊先鳴含淚微笑。見到他們,意味著他重獲自由,可以回家了。
米國六年,樊先鳴連研究生課程都沒有完成。本科學歷來米國,還是本科學歷回去。不過他收獲了一雙快手,雖然只做過幾十臺手術,但大部分是高難度的心髒搭橋手術。至今為止手術成功率百分百,每次都能比預計時間提前完成縫合。
樊先鳴兩手空空,在大使館派遣員的陪同下,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回到了祖國,樊先鳴在首都滯留了。可溶性支架的技術早在回國前告訴了大使館的大使。這是他被控制的起因,懷璧其罪,他要把這個技術獻給國家,以為給了國家就不會再有人打他的主意。
心髒支架經歷了金屬支架,鍍膜支架,可溶性支架的研製歷程,本來要21世紀才能研製出來的可溶性支架,被樊先鳴提前了十多年帶到了90年代的國內,這一項技術就得到了國家的高度重視,樊先鳴成了香饃饃。
技術上交了,手術心得也寫了,還想讓他留在首都做研究。他想盡快回家的心情不被理解,就算爭取到了先回家再考慮工作的事,去哪都有隨行人員跟著。
又過去了三年,已經是90年了,樊先鳴依舊音訊全無,她還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傷心難過了只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
爹孃地裡的菜要收了,騎著樊先鳴留下的那輛腳踏車去集鎮打電話,回頭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恍如夢境。那個人還是那麼高,瘦了很多,站在人群裡沒有笑。扔了平時十分愛惜的腳踏車,向著人群狂奔。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熟悉的集鎮變了樣,他還在感慨集鎮的變化。汽車在集鎮中緩慢的行駛,路過一間商鋪,那個正在商鋪裡打電話的人是他最熟悉的愛人。
林小薇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裡的那刻,樊先鳴也緊緊抱著他深愛著的這個女人。
“我回來了。”他回來的並不容易,只要回來了,只要林小薇和家人都還在,什麼都是值得的。
埋在樊先鳴脖子裡哭泣,不願抬頭。她要把所有的委屈心酸都哭出來,這個男人害她的擔驚受怕都哭出來。哭過之後她再也不要哭了,樊先鳴回來了,她就不會再有眼淚了。
樊先鳴沒有動作,也沒有開口,抱著林小薇還在人群中,等著她哭個夠。
抱著他,靠著他,感覺不一樣了,他瘦了好多,身上的肌肉沒了,全變成了骨頭。說好了哭夠了再也不哭了,眼淚忍不住還在流。
異國他鄉失蹤,回來就變成這樣,他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先鳴。”再次哽咽的說不出話。回來了就好,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她都會補償給他,這次會好好的對他。
“走吧!我載你回家。”
有很久沒有騎過腳踏車,歪歪扭扭的騎了一段,繞回到林小薇身邊,林小薇一下子跳上來,腳踏車在前進中更加搖晃。
作者有話要說: 打算寫留學這件事時,想到了錢學森事件,還有八九十年代,國家公費送出了很多人才出國留學,培養他們回國後報效祖國。
事實上有不少人才一去不複返,拿了綠卡,換了國籍,再回國時屬於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