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他總是喜歡圍在碳盆邊上烤紅薯烤栗子吃。
少年自膝蓋上抬起頭,面色慘白,眼眸有淚,盯著冷月看了良久,驀地將手伸了出來。
冷月先是一愣,然後會意,伸出手輕輕搭在他的脈門上。
良久,秀眉蹙起。
之前給異修診脈,只覺得他的脈象沉著有力,體健康泰,卻不似今日這般,觸之有震,好似內力渾厚,卻又氣息雜亂。
良久,冷月將烤栗子放下,“沒事,我給你開幾貼藥喝了就好了。”
異修眨了眨眼睛,複將下顎放在膝頭。
冷月推開柳葉房門時,卓元正在喂藥。
柳葉依舊昏迷不省人事,貝齒緊咬,任憑湯匙如何撬動,都喂不進一滴一毫。
卓元先將藥晾溫,納入口中,再渡給她,並以唇封口,不讓藥汁滲出,待一口全數進得柳葉的咽喉,再喂下一口。如此往複,雖然唇齒相接難免心神蕩漾,更多的卻是心疼和擔憂。
冷月雖知他是如何喂的藥,親眼見著,卻不免臉面滾燙,將目光移到別處,道:“等喂完藥,我有話與你說。”說完立馬調頭出來。
卓元依舊一手藥碗,一手錦帕,一口一口慢慢地將藥渡進柳葉口中。
於他而言,這並不陌生,上回便是這樣喂的藥。
許是太苦了,柳葉皺著眉頭嚶嚀了一聲,有藥汁從唇角滑出。
他抬手仔細地拭去。
柳樹,柳葉,或是……章文靜,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在他這裡,只要是那個略微倔強,卻又默默堅強,用瘦弱的肩頭挑起千斤重擔的人,就是了。
喂完藥,又幫她把被子掖好,方出得門來。
卻見冷月迎著寒風就立在廊下,像是一直在等他。
見他出來,她反倒躑躅了一下,方道:“你知道她為何去東水門外的小院麼?”
他當然知道,那裡才是她的家。
冷月凝了凝神,“你又知道為何那些歹徒會去東水門外的小院嗎?”尋常打家劫舍,總會選一些大家大戶,或是偏僻之家。而這些人卻是去了瞧著就不是富戶的小院,而且是十數人之眾。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卓元神色稍沉,此事他本以為是清風閣做的,當他看見了那些屍首,雖然身著漢服,卻非漢人,是以,他也疑惑,“你發現了什麼?”
冷月正了正神色,凝重道:“力神!”
“力神?”卓元暗暗一驚,那人花了那麼多精力都不曾培養出一個來,他只當那是一個傳說。
冷月的目光緩緩落在偏廂的房門上,“是的,力神。”
卓元眉頭一動,對冷月道:“你且好好照顧她,我出去一趟。”
冷月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沒有找到賣萌的姿勢,作者好想躺下裝死,掩面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