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往前一步:“你要我小廝作甚,不如將我質押給你,你要什麼便提出來,金銀財帛,只要你能說得出的,定然會給你。”實在想不到辦法,只能拖延,今日下午本就是和木青約好相商後頭的計策,但願他早些來柳府,早些知道她已經遇險,“兄臺的漢話說得真是不錯,可惜還是露出了破綻。”
柳葉笑了笑:“你不要質押老人或是孩子了,我堂堂大理寺少卿,多少比他們值錢些,何況如今的我正是大宋皇帝跟前的紅人,只要你們提出要求來,皇帝陛下一定會答應的。”
周遭的人,個個手握鋼刀,雖然暫時還沒有撲上來的樣子,但是一雙雙眼睛就顯出了他們的陰狠。
風雪越發緊,雖說前一段將養得很好,卻也耐不住風雪中跑了這麼長的路,斜跨了小半個汴京,何況今年的她特別怕冷,如今在風雪中立了這麼一會兒,腳早已失去了知覺。
若是木青再不來,只怕今日是連玉石俱焚都做不到。
何況她已然覺得對不起母親了,還要累及她一道,更是過意不去。
匪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雖說柳葉識破了他的身份,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在汴京,他們是有靠山的,有那一位罩著,他們的職責便是將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狗屁金銀財帛,不稀罕。”為首的不依不撓,指著異修,“若是自己識趣,便過來換人,若是敬酒不吃,那我等只好上罰酒了。”
一柄鋼刀在柳葉眼前晃了一下,那是身側一名歹徒手中握著的。
柳葉假裝垂眸,將目光絞在那柄鋼刀上,閃光的刀面映出人影來,若非風雪太緊,只怕還能看的更清晰。
那人影一閃而過,柳葉的心驀地放下了。
木青到了。
匪首已經磨完了耐性,刀子動了動,“看來柳少卿大人是真的要喝罰酒。”而後用異邦語言咕嚕了幾聲,合圍的歹徒們紛紛亮出長刀,往柳葉的方向砍來。
當當當……
一連串的兵刀落地聲。一把石子灑下,竟然就打落了十數柄鋼刀。
木青一個縱身從矮牆上躍進來,院中的一眾人尚未看清他做了什麼,已經倒下半數。
匪首將長刀往柳母脖子上用了用力,壓進皮肉半分,滲出幾顆血珠子,“你若是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柳葉往前撲去,“不要。”
木青的身子頓了一下,任由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重新起來,撿起鋼刀,將他們又圍了起來。
合圍之勢?木青冷冷地挑了挑嘴角,當年那樣的圈都闖過來了,還能怕了你們這些蟊賊?
柳葉悄悄靠近木青,低聲道:“他們是北遼人。”
難怪還能爬起來。木青冷笑了一聲,就算是北遼人,這些個加在一起還不算他的對手。
只是……他們手中有人質,有點棘手。
匪首已經有些不豫,嚷道:“速將那小孩兒給我,我們便放了這個老太婆。”
原本一直在柳葉身後的異修,突的,往前擠了幾步,直愣愣往那個匪首走去。
“異修。”柳葉喚他,試圖將他拉回來。無奈他的動作總是那麼快。
站在匪首面前,他依舊是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直愣愣盯著人家看。
那匪首嚥了口唾沫,力神的厲害雖然不曾見過,卻也是聽說了的。這孩子如今已經擁有神力,只是稍欠打磨,他尚不知如何駕馭體內的力量。那一日街頭擋馬便已經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