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上面的壁畫也是黃龍有意暗示。
張謹言聽完,點了點頭道:“我一直都不敢肯定,直到你被那巨蟒捲到龍首城的上面,你整理腰帶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壁畫中無名老人畫的那個龍形腰帶。”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你只是一個誘餌中的卒,那你的目的達到,完全沒有必要給我暗示,所以我相信你必定還會另有打算。”
“我之所以選擇相信,是因為你說的那一句:你有不忍,有善心,有狂躁,是因為你曾經是一個人!”
“我相信你曾經是一個人,現在你依然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鬼!”
張謹言露出手腕上的搖魂玲道:“如果你願意,我帶你出去!”
黃龍看著張謹言那一副風姿卓絕而恬靜淡然的樣子,彷彿任何情況下她都絲毫沒有畏懼和恐慌。
就算是死,或者被他利用進入黑潭而將墨天佑和魯九明順利送下來,她都絲毫沒有任何不滿和怨言。
黃龍的嘴角勾起淺淺笑容,他彷彿有一點明白了魏帝的心思了。
“還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魏帝也只有一個小時就徹底蘇醒了,張謹言,如果你不想天下蒼生都過黑暗的日子,你就要做出犧牲!”
黃龍淡淡道,口氣漠然,神態嚴肅。
張謹言皺著眉頭,不太能理解黃龍的意思。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黃龍緩步走了過來,幫她把墨天佑和魯九明扶起來,然後墨天佑和魯九明慢慢開始眨動眼眸的時候,張謹言感覺腹部非常的涼,這種涼像是要魂歸地府一樣!
感覺血液都被凍住了。
張謹言愕然地低下頭,看著插在腹部的一把幽冥劍,這種劍看似無形,卻能穿透人的身體,不會流血,卻會散盡魂魄。
張謹言感覺黃龍摟著她,靜靜地抱在懷裡,然後他語氣緩慢而惆悵地道:“只有這樣,你才能能夠拿到回魂珠。”
“記住,他不是你的良人!”
張謹言感覺身體很涼,她的意識開始處於混沌,她看到墨天佑和魯九明圍了過來,她彷彿看到整個冥殿坍塌,黑潭好似漩渦一般開始轉動著,裡面的惡靈血煞開始伸出那鋒利的爪子,恨不得撕毀嚼碎一切。
張謹言好似做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夢境,其實沒有任何血腥和殘殺,她也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她竟然覺得非常非常的惶恐。
這種惶恐來至於內心的不安,深深地不安。
她夢到自己被困在一個寒玉棺槨裡,然後她不停地掙紮,敲打,嘶喊,可是沒有一個人理她。
她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就在她精疲力盡想要放棄的時候,她感覺有人握住她的手,將一顆珠子遞到她的手裡。
然後她感覺到一種溫暖,就像是嬰兒回歸母體的溫暖,那種焦躁,不安,恐懼統統都不見了。
她很好,這種舒適的溫暖叫她不願意醒來。
可她卻聽到悽戾,無數悽戾的聲音叫喊著,彷彿撕裂喉嚨的聲音古怪又刺耳,彷彿想是垂死之後的癲狂和悲痛,又似絕望之中突然找尋到一絲生機的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