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言就是覺得耳邊太吵了,偏偏有一個人還在不停地說:“你休想擺脫我!”
“休想,休想”
一次又一次,張謹言真想跳起來就大罵,你丫的有完沒完了?
然而,事實上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她身邊一個鬼影都沒有。
因為她就躺在之前魏帝躺過的寒玉棺裡。
冷得直發抖的張謹言二話不說就推開上槨,準備搓手的她卻突然發現她手裡有一顆瑩潤透亮的珠子,大約有拇指般大小,摸起來很滑潤,很舒服,隱隱讓人通體舒暢。
張謹言忍不住回想起黃龍的話,只有這樣,她才能拿到回魂珠?
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具話的意思,張謹言快速從冥殿追到祭壇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冥殿徹底成為了一個煉魂獄,無數的惡鬼接連往裡面撲,而根本沒有黃龍的影子。
張謹言看著已經逐漸蔓延過來的煉魂獄,連忙往後退去,這時只聽魯九明大喊道:“閃開啊!”
張謹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一個黑影立即撲向她,將她壓在身下,她抬起頭來,只見墨天佑一臉擔憂又後怕的樣子。
那幽深的瞳孔裡有她看不懂的喜悅和惆悵,彷彿失而複得。
張謹言的目光從墨天佑的肩上穿過,忽然就看到那從煉魂獄中忽然爬出來的一個已經被惡靈啃噬得體無完膚的惡鬼。
張謹言無法形容那種震撼,她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去卻感覺那個惡鬼拼命想要過來,好像想要拉她下去,又彷彿不是?
很矛盾的那種感覺,張謹言看到那一雙已經只有一隻眼球的眼眸,深黑,晦暗,冷戾,暴怒,那是不甘認命卻無可奈何的悽絕狠戾,彷彿恨不得毀天滅地。
他伸長的手臂露出森森白骨,昭示著他的不甘和絕望。
張謹言看著,看著那一雙手不停地想要伸長一點,再長一點,可無數的惡靈和鬼怪全都前僕後繼地啃噬著那隻惡鬼的身體,張謹言看到他潰爛的臉龐上昭示著一種決然,這種決然更像是一種訣別。
張謹言一直看著那一隻唯獨還完好無損的眼睛,那裡面太過深沉,彷彿猶如死海中無人能夠探知的神秘和危險,卻會讓人更加的沉溺和無法放下。
張謹言再一次感覺那巨惡鬼的身體被拖進去一點,那種孤傲獨絕的悲鳴彷彿在訴說著一種難以啟齒柔弱,張謹言感覺心不受控制地疼痛著,然後她一雙瑩亮動人的眼眸裡,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張謹言看到那隻惡鬼的眼眸裡彷彿頃刻間戾氣盡消,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後,終於放棄了掙紮,然後他早已爛得不成樣子的身軀後面露出了一個只剩下骷髏的骨頭架子,可那巨骨頭架子卻牢牢地抓住著那隻惡鬼,然後一起沉入煉獄當中
無數的惡鬼感知地獄的氣息,猖狂而尖銳地叫著。哪怕明知道是煉魂獄也前僕後繼,彷彿希望跳下來能尋一條出路。
張謹言呆呆地看著,整個人呈現一種呆滯的狀態。
墨天佑一把將張謹言拉到背上背起來就跑,對著魯九明道:“快走,我們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了。”
二十分鐘後,白晝徹底區分,到時候鬼城消失,他們永遠都得活埋在地下。
魯九明順手抄起兩件看不清楚是什麼瓶子還是玉器東西,快速地跑著。
可根本沒有路啊!
魯九明看著墨天佑揹著張謹言到處找出口,自己急得團團轉道:“給張謹言叫魂試一試呢,這家夥是不是嚇傻了?”